第一颗烟花在天空绽放时,我仰头随着人群发出一声惊叹。
下意识倒退半步,就这样实实在在撞进了裴飞怀里。
我们谁都没有觉得不对劲,仿佛就该如此。
我在他怀里,看完了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烟花秀。
回酒店的路上,我仍拉着裴飞絮絮叨叨地说,今天哪些项目最好玩,烟花有多惊艳。
裴飞一直笑着看着我,偶尔发表他的意见。
就像我们在大学时,每个晚饭后拉着手逛操场的夜晚。
直到回到酒店的房间楼层,我还在兴奋地和他说迪士尼的事情。
站在走廊,我向他道了晚安,准备回房休息。
他突然拉住我,开口问,「棉棉,今天我很开心,你呢?」
「很开心啊!」我笑着说。
「那、那我们.......」他在犹豫着什么。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的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
气氛有些热。
他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我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显示是我哥打来的。
我突然冷了下来,下意识摁掉电话。
但下一秒,我哥发来一条微信:「棉棉,我腿好疼,现在在医院。我好怕,这条腿是不是彻底要废了。」
我订了最快返京的航班。
凌晨坐在候机大厅,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酒店里的那一幕。
看到我哥微信时,我手抖到不行,完全慌了,「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今晚得先飞回京。」
裴飞拉着我,安抚道,「棉棉,我陪你回去。」
但我说了什么。
我说,「裴总监,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他叫我「棉棉」,我叫他「裴总监」。
裴飞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松开了我的手。
我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没看清楚,就着急忙慌地回房收拾行李。
,,7 年后,我又一次丢下了他。
凌晨 4 点,我赶到了医院,先去值班护士那里询问了我哥的情况。
护士说,我哥的腿检查后并没有发现复发的症状,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新问题。
但因为我哥一直冷静地喊疼,说要住院,医生没办法,只好给他开了点止痛药。
我哥骗了我。
那一刻,我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觉得,好累啊。
站在病房门口,我突然好想逃。
但我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并未入睡。
我哥看到我,脸上流露出欣喜,「棉棉,你来啦。」
我站在病床一米开外的地方,疲惫道,「哥,我去问了护士你的情况。」
他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收起了笑容,直直地看过来,「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要骗我。」
他竟然笑了,「棉棉,是你先骗的我。裴飞去你们公司上班了吧?这次去上海出差,也只有你俩吧?」
看着我脸上的震惊,他阴着脸,冷冷说道:「棉棉,你是不是忘了我有你同事的微信。自从上次同学会回来,你就表现有点反常,时不时发呆,频繁加班。这次你去上海出差,我找你同事随便一问,便知道了同行人有谁。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赶了回来,就足够了。」
他拍了拍腿,似随意,似强调,「棉棉,你是我的。」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
那晚过后,我单方面和我哥陷入了冷战。
而我和裴飞,在公司里遇到,会正常的工作交流。
但对那晚上海的事情,我俩都选择避而不谈。
就好像其实我们并没有一起去迪士尼。
也没有那个久违的拥抱。
我们再次回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关系。
......
周六下午,程程说要来我家拿迪士尼周边,然后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她一进屋就嚷热,说衣服穿厚了。
程程身上总有一种魔力,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