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我抱着东西就走。
刚走出两步,胳臂就被他一把拉住,想要挣脱,却丝毫无法抽出。
我恼了:“秦暮声,你他妈有完没完?”
秦暮声不和我吵,提着我的胳臂往电梯走,姿态一向的平淡:“有点晚了,我送你。”
“不要你送。”我使劲拍他的手。
等电梯的间隙,我闹腾得厉害,秦暮声索性直接把我按在墙上,静静等我闹到没力气。
“累了?”他捋了捋袖摆,像个长辈训人:“小孩子脾气。”
我要顶嘴,他真就敢拿出长辈的气势,目光凌厉地横过来:“来,我跟你讲道理。”
“谁要跟你讲道理。”我侧过头,不想听。
其实我也知道,方欣为难我一个小秘书,就是职场常有的事,而且,秦暮声凭什么要护着我?
我气成这样,可能仅有一个理儿。
不是说喜欢我吗?转眼就纵容其他女人来刁难我,这就是喜欢?
而秦暮声的思维是,他让方欣敲打我,可能真能逼我坦承面对自己的心,让我知道我在意他。
“秦暮声,你不用跟我说你那些大道理,我都懂。”我偏过头,冷笑道:“你放任方欣是想逼我承认喜欢你,对,我已经承认了。”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要你。”再重复一遍这样的话,我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秦暮声收了笑,想说什么,我抬手阻止他:“你先听我说完。”
“嗯,你说。”
我看着他,心底竟生出了苦涩的滋味:“你永远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同等的位置,我们之间是不对等的。”
他掌控一切习惯了,自然就想用同样的姿态拿捏我。
我不接受。
电梯来了,我走进去。
秦暮声跟了进来,倒也算有自知之明,没试图说服我。
他非要送,我再拒绝,反而显得我矫情放不开。
我坦荡地坐上他的车,一路上都没再开口。
车到家门口,我下车刚上台阶,身后传来秦暮声低沉的声音。
他问:“程杳,什么是对等?”
我被噎了一下。
是我忘了,秦暮声居高临下太长时间了,对等这观念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笑话。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女士出来了。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我看到车上的秦暮声,“暮声,你怎么亲自送她回来了?”
秦暮声言辞淡淡:“应该的,晚上小姑娘一个人不安全。”
“你就是太惯她。”裴女士热情招呼他:“既然来了,吃了晚饭再走,你姐夫今天买了不少好吃的。”
我听不下去:“妈,人家大老板,忙。”
“好。”秦暮声竟然答应了。
我恼怒地回头瞪他,他气定神闲下车,看都没看我,和我妈并排往里走。
裴女士喊我:“你不进来站家门口干什么?”
我气冲冲进门,裴女士看到我怀里的东西,惊呼道:“你怎么把东西都搬回家了?”
“不干了。”我往楼上跑,“晚饭我也不吃了,别叫我。”
“你这孩子,一回来就跟个刺猬似的,谁又惹你了?”
余光瞥到正坐在沙发上和我爸品茶的秦暮声,衣冠楚楚姿态高雅,我登时一阵恶寒。
“你说啊,怎么回事?”裴女士不停追问。
我烦不胜烦,为了让裴女士彻底死心,不再逼着我去秦暮声那上班。
我咬了咬牙,指着秦暮声说:“他睡了我还不想负责,我不干了。”
“什么?”裴女士尖细的声音穿透耳膜。
“啪”,我爸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惊得傻眼了。
秦暮声唇边抵着茶杯,眸光幽幽恻恻睨着我。
裴女士看了看秦暮声,又看向我,狠狠吞了吞口水说:“你老实说,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脸诚恳地胡诌:“真的,就上个月出差的时候。”
裴女士的脸色青了又白,愣在那里沉默良久。
应该是想起来了我那次出差回来不正常的表现,她蓦然暴喝:“秦暮声,你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内心狂喜,秦暮声,让你牛气,看你这次怎么办?
头顶水晶灯银辉洒下,秦暮声缓缓放下茶杯,似在斟酌,眉目晦涩。
裴女士不淡定了,在她看来,不否认,就是承认。
她咬着牙风风火火往厨房里冲,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把锃亮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