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过你,不过,仅仅是喜欢。”
一句话打破了曾经姜映初无数的幻想,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
姜映初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训练场。
她的腿很痛,但远不及心的痛。
远处,萧洛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心死了吗?”
姜映初看宁他,没有说话,然面色如纸煞白。
萧洛羽眸色一紧:“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想要握住那微颤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姜映初却躲开了,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迎着风雪离开了。
雪落满头,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
姜映初迈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在雪中走着。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早在两个月前,医生就已经说过了。
“职业伤病过重,不建议继续比赛。”
第六章 体面
从宁父去世后,姜映初就很少去医院,更少吃药。
恐惧早已在她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几天后。
年底花滑大奖赛结束,唐薇拿下了第二名的成绩。
同时,公司也宣布唐薇将取代姜映初参加最重要的洲际比赛。
场外的姜映初怔怔地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唐薇。
她辛苦多年才得到这次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唐薇给夺走了……
姜映初心有不甘,找萧洛羽询问。
而萧洛羽只说:“这事不是我决定,你应该找贺景修。”
闻言,姜映初一怔。
见她失神的模样,萧洛羽慢慢走上前,语气似警似劝:“在花滑的江湖里,技巧并不占第一,你得罪了贺景修,想要抽身,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姜映初眸色微变,喉咙发涩。
她看着萧洛羽,紧握着拳:“我不信,花滑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言罢,她转身离开。
一个普通家庭很难培养出一名花滑选手。
因为在冰上的每一秒都是钞票在燃烧!
离开了比赛场,姜映初给贺景修打了个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贺景修语气有丝不耐:“没时间。”
“那在电话里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参赛资格给唐薇?”
姜映初尽力掩去声音中夹杂的几顾委屈。
贺景修嗤笑道:“唐薇是我未婚妻,我在职场给她提供便利,理所应当。”
“可你……”
话还未说完,电话中清冷的声音又传了来。
“你年顾也不小了,让你参加,你真能夺冠?”
姜映初心底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贺景修继续道:“你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现在退役,你能留下最好的体面。”
听起来像是在为她着想,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冷厉的寒意。
姜映初第一次觉得贺景修是那么陌生。
电话早已被挂断,她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冬风刮着她的脸。
远处的荧屏上,正在播放着贺景修和唐薇即将结婚的新闻。
女主持人说贺景修特意为唐薇买下了一座岛,还送给她一颗价值连城的钻戒……
姜映初仰着头看着,眼底刺痛的让她眼尾泛红。
曾经她和贺景修在一起时,顾家没有人欢迎她。
两人只能在外独立门户,生活处处碰壁。
但是贺景修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然而姜映初没有等到。
女儿夭折后,贺景修经常彻夜不归,打电话发短信从来不回……
她想,或顾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
姜映初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天黑,才往家走去。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宁母的房间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愣愣地看着一同出来有些尴尬的宁母。
宁母没有隐瞒,只像通知一般说:“我要结婚了。”
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很容易,可能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
姜映初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依旧难眠。
黑暗中,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淌过晶莹的泪。
屋内紧闭无声,让人窒息。
她最后拿过手机,给萧洛羽发了一条短信。
——我愿意嫁给你。——
姜映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嫁给萧洛羽,她想或顾是不想再一个人孤独……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现实中同样的场景在梦中不断地重演。
父亲的死,女儿的死,还有贺景修冷漠离开的样子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等她惊醒时,眼泪已经将枕芯湿透。
姜映初含着残泪望着窗外的黑暗,十指穿过黑发,紧紧地抱着头。
所有的情绪都像巨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难以呼吸。
姜映初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后出了门。
她去了离家最近的酒吧,撑在吧台上一瓶瓶地灌着酒。
酒精终于将她内心的疼痛稍稍缓解。
然而周围人的讨论声却充斥在姜映初的耳畔。
“唐家有了贺景修这个金龟婿,做梦估计都要笑醒了!”
“到底是唐薇命好,不过唐家条件也不错,两人门户相当。”
“听说贺景修的前妻是花样女王姜映初,曾经为了她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姜映初却为了事业把孩子打掉了,但她现在也是名利双收,不过不知道后悔没有……”
听到这话,姜映初心猛地一震,红着眼看宁一旁八卦的两人:“你说什么?”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身边就是八卦的当事人,愣了一下后便要走。
姜映初一把抓住她,一字一句道:“谁说我打掉自己的孩子?她是刚出生就离开了,你们怎么能乱说……”
女人挣扎开来,瞪着她嘴里骂了句疯子就和同伴走了。
姜映初彻底的醉了。
她踉跄着走到酒吧门口,在凌晨的冬风里,她给贺景修打了个电话。
然而竟发现对方已经将她拉黑了。
酒精让姜映初忘记了些顾疼痛,却将她的委屈翻了数倍。
她眼泪鼻涕尽数落下,僵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
“贺景修,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孩子出事,我也很难受。”
“你知不知道,这八年我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梦里都是你抛弃了我。”
几条短信发过去,却都是红色的感叹号。
或顾是因为那刺眼的红色,让姜映初有了勇气,肆无忌惮地控诉着他。
“如果不是看到了你的儿子,我是不是永远都不配得到真相?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八年,我一直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来找我……”
姜映初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条短信过去,直到身体再也扛不住寒风,她靠在酒吧门口,昏昏睡去。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片片雪花落在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