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瘟疫!快跑啊!
大胆!巡抚大人怎么可能染上了瘟疫!
大人,听说城西爆发瘟疫,方才我们经过后......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袭来,太监将发话的侍卫一脚踹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喊:大人乃金贵之躯,瘟疫又怎能近身!
话音刚落,众人便瞧见巡抚大人的脸上又冒出了几个痘,整张脸逐渐通红。
众人慌忙逃窜。
岂有此理!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顾南安五品大官,哪里体验过这种被人避之如蛇虫的感觉!
俞念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方才自己还在研究古代偏方,结果却做了这样一个梦。她缓缓站定,看着仓皇逃离的人群从她身旁穿梭而过。
这个梦还蛮真实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对,在梦里会有这么清晰的感觉吗?
一股铺天盖地的现实感袭来,她的脑海里骤然涌入了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身体一下没站稳,剑刃瞬间划破了皮肤。
嘶!真疼啊!
她居然穿越了!!!
她猛地抬头,盯着眼前这人。
只见他脸上皮肤肉眼可见的通红,各种脓包以极快的速度遍布他的脸,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看似还有发热的迹象。
是天花!
这可是皇上亲口御赐的巡抚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测,哀家让你们陪葬!太监翘着兰花指,狗仗人势道。
大人,我能治好。俞念之高喊,她冷静下来,将那随时可能失手的剑刃稍稍掰过去。
来不及整理脑海中错乱的记忆,保命要紧。
太监狐疑的瞪着她:你一个脏兮兮的农妇,怎么会懂医术?
我本科五年规培三年读研三年,读书的日子比快抵得上你活的日子了!
俞念之暗中腹诽,但面上笑盈盈道:实在是巧,祖上恰好流传了此种传染病的药方。
这病刚刚兴起,死了不少人呢,你祖上哪里的?这么刚好吗?
对啊,我听说每个死去的人都面目全非,相当可怖!
周遭被侍卫抓来的百姓还不少,虽说倒霉被大人迁怒,但依然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
大人,你现在是不是浑身发热,神经紧绷?而且还时不时感觉到寒冷?四肢也突然十分的酸痛?俞念之淡定问道。
她一股脑的问题抛来,顾南安脸色一变,竟都被她说中了。
这的确是瘟疫,传染性极强,若是不尽早医治,怕是会感染整座城池。就算别人不信,大人也应当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俞念之镇定看向顾南安。
这好端端的,竟然咒巡抚大人去死?大逆不道!
此女定是胡说八道,来人,把她压入大理寺。太监眯着眼打量着她。
话音落下,侍卫便动了。
但顾南安抬手,让侍卫退下:你真的能治?
大人而今初显症状,自是较好医治,沙参玉竹对脓痘皆有奇效,只要辅以降热药材,便能将药效发挥极致。俞念之微微颔首。
本大人要你药到病除,你可敢应?顾南安挑眉问道。
敢。俞念之笃定道。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若是欺骗我,可是不光光是要受牢狱之灾,你的家人也会受你牵连。顾南安脸上万般不信,但方才俞念之所言句句对症。
俞念之的眉眼多了几分清冷,并未被吓到,顾南安看着眼前这人感觉似乎有几分熟悉。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俞念之应下了,那他就瞧瞧她到底有几分能耐。
太监冷哼道:还不快谢大人不杀之恩?
这平民百姓的就是不懂规矩。
俞念之没有理会他,环顾四周一番,便踏入最近的一家医馆,医馆内也无人敢拦,就这么盯着俞念之抓药。
她抓药的手飞快,手中似乎有个活称,药量精准,她只取了五味药材,又取了五杯水,亲自上了灶台煎药,不一会儿便有阵阵药香袭来。
顾南安也随后踏入了医馆,他的脸上越发瘙痒难耐,忍不住催道:你快点。
大人,俗话说好事多磨,这药还得炖一个时辰呢。俞念之用小火慢熬,又特意加多了一杯水,要将汤药浓缩成一碗,一个时辰指定不够。
大人让你快点,你便快点,哪有那么多废话?太监指着俞念之的鼻子大骂。
差点忘了,还需要一味药引。俞念之眸光一凛。
还差什么?顾南安浑身不适,赶忙问道。
阉人的心头血。俞念之轻声吐息。
满座寂寥。
大人,奴才瞧着此人牙尖嘴利,就是没什么实干,定是为了活命才坑骗您的。太监被气笑了,自己跟在巡抚身边多年,岂能这么容易被策反?
既然如此,那么这药便没办法立竿见影。草民血肉之躯,死不足惜,但大人身份尊贵,怕是草民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俞念之重重的叹了口气,若是有这心头血,也可大大缩短烹煮时间。
杀。顾南安低喝。
大人!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太监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顾南安的衣摆,难以置信的哀嚎道。
那你为了本官献点心头血不行吗?顾南安的话语骤冷。
身后的侍卫早就看此人不顺眼了,两人架着太监,另外一人直接用刀尖划破胸口,取了一碗心头血,如同杀鸡一般,太监整个人抖了抖,便没了声响。
顾南安看了眼俞念之,见她没有半点害怕,忍不住有了一丝诧异。
半个时辰后,俞念之便舀起了药汤:大人,药已熬好,草民保证药到病除。
顾南安脸上已经被抓破了皮,瞧着俞念之的目光有几分狰狞,却迟迟没有接过药。
不信我?俞念之轻笑一声,率先尝了一口汤药,再度递给顾南安。
顾南安抬手,终于接过了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