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天牢。
沐月胧一身伤痕,手上戴着镣铐,赤脚一步步走出来。
她仰头看着久违的蓝天,眸中尽是苍凉。
她本是西海龙宫四公主,却被九天战神,也就是她的夫君顾寒彻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海炼狱五千年……
“公主。”
沐月胧的贴身侍卫清叶一身盔甲等在外面,见她此刻狼狈模样,几乎认不出。
沐月胧凤眸落向他:“我父王呢?”
清叶一下跪倒在地。
“四海龙王都被关押在了深海。”
沐月胧怔住,颤抖着问:“因何缘故?”
清叶摇头。
见状,沐月胧还有何不明白,不过是莫须有。
她强忍着千年炼狱的伤痛,飞往九天神殿。
偌大的宫殿外,一众仙娥看到昔日的西海龙宫四公主变成如今这幅狼狈的模样眼底满是惊讶。
沐月胧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径直闯入殿内。
主位上顾寒彻眸色微变,抬头看向门口之人,声音冰冷:“怎么,关了五千年,还这么嚣张?”
说话间他身上的威压让沐月胧抬不起头来。
沐月胧身形单薄强忍着没有跪下,缓缓看向殿上之人。
五千年过去,他面容未改,然周身冷凝的气氛更甚。
“顾寒彻,你怎能公报私仇,囚我的父王和三个叔叔?”
她对父王和几个叔叔的为人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顾寒彻闻言,不耐烦道:“他们以下犯上,本君没砍了他们的龙头已是仁慈。”
沐月胧心底一沉。
她一步步走上前,含泪道:“你看看我,难道五千年的炼狱,还抵不过那兰花仙子的一句谎话吗?”
顾寒彻抬起头,冷冽的眼光落在了沐月胧身上。
原本清丽脱俗、一身傲骨的她,如今却卑微如土。
恐怕随便一个凡间的女子,她现在也比不上。
顾寒彻有些不适,但是很快他想起沐月胧之前的所作所为,周身顿寒。
“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沐月胧听到此话,眼底一派灰暗。
她知道多说无益,顾寒彻不会轻易放过她父王和叔叔。
“我知道了。”
轻轻地说了一句,沐月胧转过身,踉跄着走出九天神殿。
顾寒彻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握在手中的笔瞬间断裂。
他没想到五千年的牢狱都没能让沐月胧想清楚,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质问自己。
沐月胧仰头看向他,眼尾发红。
“这是我唯一能为西海做的事了。”
说完,她望向四周:“父亲恐怕也不想看到人间这一幕。”
清叶听后,没有再阻拦,安静的在旁边守候。
夜幕降临,漫天星辰。
沐月胧本想去救父亲和三个叔叔,但是以她现在的仙力,不过是以卵击石。
只能修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现在西海没了,她无家可归,只能先回天界。
祈轩殿。
此处是沐月胧嫁与沐月胧时被安排的住所。
五千年来,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沐月胧缓缓推开门。
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顾寒彻。
顾寒彻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语气中都是质问:“你去哪儿了?”
沐月胧看着他熟悉的脸,又想到西海如今的境地,并没有答话,径直地走进内屋。
顾寒彻眸色顿冷,起身将她拉入怀中;“如今你还是本君的妻子,一直和那个侍卫在一起,成何体统?”
房内气压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沐月胧抬头看向他,眸中满是苦涩:“他陪了我五千年,这五千年里体统早就没了。”
顾寒彻愣住,许久,又道:“你在怪本君?若不是你心胸狭隘,毒害上仙,我又怎会罚你?”
听到这话,沐月胧不由的想起这五千年暗无天日的炼狱之苦。
她挣脱开禁锢,声音微哑:“她不过是一兰花小仙,我若想杀她,何需用毒?”
不等顾寒彻说话,沐月胧接着道:“我知你心仪她,但请你不要污蔑我。”
说完,她往内屋走。
到门口时,沐月胧停下了脚步,声音很轻。
“若你要娶她,我不会阻拦,只求你放过我父王,还有三个叔叔,他们无罪。”
“嘭!”得一声,沐月胧用仙力将房门关上。
顾寒彻僵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的沐月胧虽然骄傲无理,但对自己一直唯命是从,如今却像换了个人。
他心中烦闷,转身离开。
夜幕渐深,魔界。
魔尊夜泽正喝着酒就见顾寒彻一身戾气前来,不觉疑惑。
“西海四公主出来了,不去安抚她,来我这里,就不怕她掀了九天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