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口凉气,笑不出来了。
论狠,还得是秦暮声。
我是着实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反倒是我成渣女了?
脑子短暂空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裴女士想来也是没料到,愣了愣,菜刀“嘭”一声脱手掉落在地上。
她抱着我爸哭:“良哥,我心口疼,快帮我顺顺气。”
我心知闯祸了,张口解释:“爸,妈,我是骗你们的。”
“他都承认了,你还想骗我?”裴女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完我骂秦暮声:“杳杳不懂事,你是她的长辈,怎么可以跟她一起胡闹?”
我哑口无言。
怎么谎言一说她就信了,说真话又不信了。
我想说什么,却被我爸呵斥:“你,滚回房间去。”
现在这情形我留下确实尴尬,暗暗叹了一声往楼上走,秦暮声的声音细碎地响在身后。
他这会儿倒像个君子了:“事错在我。”
裴女士追问:“你这是临时起意?”
秦暮声沉沉出声:“不,动了这心思几年,她那会儿小,一直都觉得像是在犯罪。”
我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脑袋更是乱得没办法思考。
躲进房间,我背靠着门呆站了许久,才一头扎到床上,心情难以平静。
想的事太多,也太久远。
我打小就是个娇娇女,裴女士一路养尊处优过来的,她同样用小公主的标准养我。
呵护着,宠着,我一丁点苦都没吃过。
他们就那样捧着我到了十五岁,这一年我上高中,裴女士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我爸心疼得要命。
他说着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天会来,怕留下遗憾,就计划着带她去环游世界过二人世界。
我被寄养在秦暮声的家里,他那会儿还是纨绔不羁的公子哥,研究生读着,一点不影响他吃喝玩乐。
他鲜少管我,又不喜欢家里有阿姨保姆,我一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吃饭就只能靠外卖。
饿是饿不死,可我那会儿胆子奇小。
一只蟑螂老鼠都能把我吓哭,半天喘不过气来那种。
在家里时,一到打雷下雨天,我就会抱着枕头往裴女士的被窝里钻。
到了秦暮声家里,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我每晚睡觉都是心惊胆战的。
`16岁那年的夏天,雨水特别频繁,有一个晚上电闪雷鸣,恐怖的气氛跟我在电影里看到的世界末日一样。
我怕得要命,哭唧唧抱着枕头去找秦暮声。
那会儿我单纯得更张白纸似的,也没想到男女有别那些事,颤抖着身子就往秦暮声的被窝里钻。
一摸到人,就抱着他瑟瑟发抖,不肯撒手了。
我呜呜咽咽哭着,也不知道是触到秦暮声哪根神经,他直接把我从他的床上拎了下来。
真就是拎,我白白瘦瘦的一只,被他拎着丢出房间。
他黑着脸训斥我:“回房间睡觉去。”
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大抵是没想到我能矫情软弱到这种地步,真不管我了。
我又怕他,不敢哭,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回房间睡,就抱着枕头缩在他的房间门口,浑浑噩噩睡了一夜。
第二天他一开门,我软绵绵地倒在他脚边。
他瞪着眼睛惊讶地看了我好久,脱口而出一句话:“程杳,你是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