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避开严司琛的视线，隔着茶几将酒杯递了过去。
严司琛改变靠着沙发的姿势，手肘压在腿上，身子前倾，一下子就靠近了宋窈不少。
宋窈本能地往后缩，手才刚刚一动，一股强硬的力道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里慌张，抬头看向严司琛，“严总……”
话音未落，严司琛忽然猛一用力，将宋窈整个人都从茶几对面拽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宋窈已经被男人拉进了怀里，姿势羞耻地坐在他的腿上。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衫，贴得这么近，彼此的体温都能清晰感触到。
严司琛没做更过火的事，他抱着宋窈，下巴搁在了宋窈的肩膀上。
“听说你做了好事，把我的习惯都告诉李珊了？”
他语气平缓，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怒。
但宋窈跟着他五年，最清楚他的脾气，他这是不高兴的表现，甚至是语气里还有一点警告。
她一动不动，看着对面的茶几，冷静回答：“您胃不好，吃不好饭会影响工作，我交接好手头工作是应该的。”
“那你可真敬业。”严司琛轻嗤一声，忽然伸手撩开了宋窈的头发。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滑过她被打过的地方。
严司琛的动作很轻柔，可宋窈却莫名地心慌，总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都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么敬业，又这么好脾气，连被打了脸都能忍。”他吐字清晰，一一列举，仿佛真的是在夸她，忽然又话锋一转，“你这种类型的女人，卖车卖房，是最吃香的。”
宋窈攥紧了手，不懂他什么意思。
“车卖出去了？”严司琛又问。
宋窈暗暗深呼吸，回答：“卖了一辆。”
她摸不清严司琛的意思，询问她的业绩是怎么回事，是怕她过得太好，所以打算再增加点难度？
“才一辆，那点提成够干什么的？”严司琛语气幽幽，尾调中带着一点奇怪的感觉。
宋窈觉得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把羽毛，将她浑身上下所有敏感位置都轻轻扫了一遍，她差点控制不住颤抖。
她正茫然，严司琛伸手勾了勾她的头发，用她的头发刮了刮她的脸颊。
“需要我帮你吗？”
脑子里的那根弦忽然颤了一下。
宋窈眼前仿佛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和现在也差不多，只不过是五年前，那时候她涉世未深，莫名其妙被调进了总裁秘书室。
也不知道是什么契机，她也是被欺负了，严司琛从天而降，用同样低沉的语气问她。
——需要我帮你吗？
那道声音在耳边窜过，宋窈就浑身一颤，几乎是触电一般地从严司琛怀里逃了出去。
严司琛本来就是用脚困住宋窈的姿势，她忽然起身，一不注意就被严司琛给绊倒在地。
她身上那件衬衫只能遮到大腿往上，这么一趴，不该露的就都暴露了。
严司琛收回腿，靠回沙发上，眼神毫不回避地看，嘴里却不留情。
“这是什么意思，想我帮你，所以提前给我一点甜头？”
宋窈脸上一片滚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正面地半蹲在茶几边上。
“不是……”
“不是？”严司琛呵了一声，睨了她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不是您的秘书了，只是严氏集团的普通员工，不应该享受特殊待遇。”宋窈咽了一口口水，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声音，一字一顿，“就不麻烦您的好意了。”
严司琛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从红肿的脸颊一直顺到她有点惨白的唇，骤然又转头，语气不阴不阳。
“那你可真是有骨气。”
宋窈不敢说话，她还没蠢到跟阎王爷正面怼的地步，在严司琛面前，忍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你刚才说工作交接是吧？”
严司琛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作弄人的法子。
宋窈忍不住皱眉，十分谨慎地回答：“是，我会把这几年的工作笔记都交给李珊，不会让您的生活出差错。”
“你觉得李珊能做你做的那些事？”男人身子半倾，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的女人。
宋窈琢磨着，他这意思是还打算要一个“私人”秘书，可以管他所有亲密关系的。她心里咒骂够男人完全靠下半身思考，脸上还要维持着冷静。
“严总，您办公室里六个秘书，四个有男朋友，剩下两个感情经历和私生活比您还精彩。”宋窈抬起头，唇角带笑，“您觉得谁合适？”
严司琛恢复面无表情，淡淡地道：“他们几个就是没感情经历我也不感兴趣。”
宋窈吸了口气，“那您应该招新的首席秘书了。”
“已经招了。”
严司琛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宋窈却觉得呼吸道窒了一下，不适感转瞬即逝，快得她自己都没发现，只是脑子里有瞬间的茫然。
严司琛打量着她，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暗芒，忽然就有种恶趣味的兴奋。
“这样吧，你有经验，明天的面试会还是交给你？”
宋窈震惊，“我？”
严司琛点头，微微眯着眼睛道：“你跟了我五年，最熟悉我适合什么样的秘书，由你来选再合适不过了。”
狗东西。
宋窈要不是攥着衣服下摆，当场就能骂出来，让旧爱给他选新欢，亏他想得出来。
她面上保持平静，实话实说：“我明天要处理房子的事，还有工作。”
“那是你要考虑的事。”
严司琛起了身，单手插兜，一副他不听废话的表情，迈着长腿往外走。
“上午九点，别让所有人等你。”
宋窈蹲在原地，脚都麻了，却因为严司琛几句话，惊得连站起来都忘记了。
她已经辞职了，凭什么还给他当免费劳力。
次日上午九点
坐在面试场里，宋窈回忆起顾涟早上说的话，觉得郁闷又好笑。
“你去呗，给他挑个歪瓜裂枣，看他下不下得去口。”
她哪里敢捉弄严司琛，当初做首席秘书都没敢，现在就更加不敢了。她一个小销售，连请个假都要看王勇的脸色，再得罪严司琛那真是找死。
秘书室的前同事都到了，见到宋窈的时候表情各异，但都还是跟她打了招呼，唯有李珊把情绪挂在脸上，连招呼都没跟宋窈打。
宋窈以为她是生气首席秘书没落在她头上，不免苦笑，严司琛这种烫手山芋也有人抢着要接。
“窈姐，要开始吗？”秘书薛蜜询问宋窈的意见。
宋窈坐在首位，不免有点诧异，“没有别的面试官了？”
薛蜜笑了笑，道：“严总还是相信你呗，你可以一锤定音。”
宋窈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也依稀觉得不对劲。
她推了推眼镜，“那就让人都进来吧。”
“好。”
宋窈平时不戴眼镜，只是昨晚被打，脸上有点痕迹实在遮不住，只能戴眼镜。她一戴眼镜，就颇具冷漠气质，隔着镜片，叫人看不透她眼睛里的光。
第一场，一共进来三个姑娘。
全是名校毕业，学历漂亮，人更漂亮，清一色鞋拔子脸，前凸后翘，纯情又火辣。
“大致情况简历上都写了，多余的我就不问了。”
宋窈合上简历，双手交叉，“几位有男朋友吗？”
三个女生都一愣，只是犹豫了一下，异口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