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鹤一边回她回来了,一边从酒局里抽身起来,跟大伙说:“你们嗨,我先撤了。”
朋友几个纳闷道:“你傍晚那会儿也是,本来牌玩得好好的,突然就让旁边的人给你打,自己跑一边去回微信。老洛,你最近,是不是发情了?”
洛之鹤踹了说话的人一脚,笑骂道:“去去去,你当我是野兽呢?我在帮个朋友想计策,让她出出气。”
“你看你还踹人,急眼了。”
洛之鹤懒得再搭理人家嘴贫,很快开车到了苏幼颜定位的江边。
他到的时候,她一个人正双手撑着脑袋,一副愁的要命的模样,唉声叹气的。
苏幼颜五官长得艳,但又偏幼态,一发愁就跟个生闷气的小朋友一样,可可爱爱的。
当年她去他寝室塞那封有关“大雕男孩”那封信的时候,也是满腹愁容,摇头晃脑做贼似的给他嗖一下塞门缝里。
他在不远处看了她好一会儿,又看见她冥思苦想,应该是忘了邬慎住哪,最后想起来了,也给他放在了寝室门口。
洛之鹤大学里跟邬慎,熟归熟,关系一般。他跟体育学院搞运动的比较熟,邬慎则是跟那些经常比赛的精英有往来。
事实证明,邬慎做事一向有规划,那群人绝大部分,进了暮家公司。他跟他们搞好关系,显然是早早准备好了“挖人”。
在家族利益这方面,洛之鹤比邬慎启蒙的晚。
大学那会儿,苏幼颜算是真正让他觉得比较有趣的,比如她英语演讲比赛的时候,明明高手云集,她一个英语不好的,却还是因为班级荣誉上来当分母。
洛之鹤在下边当听众,因为她的紧张,笑了场。
老师也打趣问她英语谁教的。
她耿直的小声说:“最近是邬慎教的。”
然后邬慎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当场离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人。
洛之鹤在她下场的时候,跟她开玩笑道:“同学,你小老师被你给气走了。”
苏幼颜那会儿低着头灰溜溜尴尴尬尬的走了。
其实那次洛之鹤本来是有点搭讪意味的,毕竟她之前给他送过信,他以为她认识他,对他感觉还不错。
至于一信多送,是个海女,洛之鹤也不认为自己拿捏不住苏幼颜。
她要是抬头应他两句,指不定两个人顺势加上微信,有所发展。毕竟那会儿他也还没有到替家族考虑的时候。
只不过可能时间地点不太对,苏幼颜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洛之鹤旁边的同学都暧昧的唏嘘起来了,她心大的愣是没有回头看一眼,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唏嘘的对象。
再然后,他在门口看见她跟邬慎站一块,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没讲好。”
邬慎淡淡的说:“你没讲好,那是你的事。”
洛之鹤其实一度怀疑,邬慎很多时候,对苏幼颜冷淡,是在计较那封信,哪个男的愿意被说小呢。而他对苏幼颜后一任六级辅导的那个男同学,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比如各种大赛,明明人家水平不错,却根本不给人家组队的机会。
怎么说,有点像是针对。当然,也有可能是确实看不上人家的水平。
而他自己,搭讪没成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洛之鹤不久之后就做好出国留学的打算,自然就不会在国内找女朋友。
不过说起来,苏幼颜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不会老似的。
洛之鹤收回思绪,转头去买了一份炸鸡,才回来下了车。
苏幼颜正打算问问洛之鹤到哪了,就看见一盒炸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快。”苏幼颜说。
洛之鹤扬起个笑意,意味深长的说:“我不太喜欢,人家说我快。”
苏幼颜点点头,补充说:“你来的好快。”
洛之鹤在她旁边坐下来,开了瓶啤酒,说:“心情不好呢?”
苏幼颜没吭声,带着手套吃了块炸鸡,然后转头拿了一块给他,洛之鹤盯着她手上的炸鸡看了一会儿,道:“我不吃这小孩儿玩意。”
苏幼颜讪讪收回手,“我也不小了。”
她伸手也想去拿罐啤酒,拿近一看,结果是罐可乐,说:“怎么不是啤酒。”
洛之鹤扫她一眼,“小孩当然不能喝酒。”
苏幼颜好心提醒他:“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洛之鹤慢悠悠的说,“比我小一岁以上的,都算小孩。”
行呗。
苏幼颜专心吃炸鸡,洛之鹤只喝着啤酒,过一会儿却突然皱起眉道:“邬慎就让你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待着?”
“他因为周意,跟我不高兴了呢。”她说,“我今天自作主张去周意病房了,逼他承认我,他就不高兴了。他既然让我跟他一块,一个女朋友还没有资格让他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么?”
洛之鹤琢磨了一会儿,道:“医生的思维,可能病人最重要。不过换成是我,我会站在女朋友这边。”
苏幼颜垂眸说:“他对她父母都很好,可是在我们家亲戚面前,就很冷淡。他是不是就是偏心?”
洛之点点头,道:“你看你心里不是都有答案了?”
苏幼颜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邬慎这人什么想法我不敢保证,只能说他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对象。你看看你这么好哄,随便说两句就一切好说的女生,他都没搞定,长久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邬慎求偶时候也哄她,那是主动乐意的哄,跟遇上事情后的安慰的哄,还是不一样的。
真要有让他排斥的大事了,他是不会主动来跟她沟通的。
苏幼颜越听洛之鹤的话,越是觉得自己好像更加凄凉了。
洛之鹤看她脸色不太对,无奈道:“别难过。周意那边你自己去看就是了,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看,还能气不着她?腿长在你身上,邬慎要是怪你,你就来找我说。大不了跟他就掰了,她有靠山,你不也有么?”
他顿了顿,道,“邬慎不懂得珍惜你,以后有的是人。谁还不是别人家小朋友了。”
苏幼颜本来倒是没想哭,洛之鹤一说这种软话,她反而有点崩不住了,跟小朋友外头摔倒了不哭,见到家长就委屈坏了似的。
但她还忍得住,就是眼眶红了点。
洛之鹤叹着气,抽了一张纸给她。
苏幼颜这辈子遇到的都是些渣男,一时半会儿有点气馁的说:“我感觉我遇不到好男人,真的会有那种愿意把我当成孩子哄的男人么?”
洛之鹤再三保证说:“当然。”
苏幼颜迟疑了片刻:“真正的哄人就是像你这样么?”
洛之鹤笑了一下,“比这个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