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封尧进来,芍药匆忙施礼,封尧却看也未看,直接走到榻旁,床榻上,女子脸色苍白,湿发粘在脸侧,唇脂淡了几分,便是之前的惊艳都被此刻的病弱所取代。
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的她,竟隐隐透着几分……娇弱。
扭头,封尧厉目望向那大夫,声如冰寒:“大胆庸医,你方才究竟隐瞒了什么?”这个大夫,方才分明未说实话。
大夫一听,匆忙下跪:“王爷饶命啊,下官也是……也是……受人之托……”
“本王只在问你,究竟隐瞒了什么?”封尧言语中添了几分不耐,他望着叶绾绾苍白的小脸,心情更加烦躁。
“下官隐瞒了……”大夫朝着芍药望了一眼,终是小命要紧,“叶姑娘身子虚,乃是因着前几日服了药物,导致月事提前……”
月事?封尧一怔,竟只是……月事?那刚刚自己所想的甚么小产……
不知为何,他心底竟生了几分狼狈,他在做什么?担心这个手段卑鄙的女人?怎么会!
“何药物?”他随意问着,不由远离了几分床榻。
“据下官所知、加之叶姑娘的脉象,叶姑娘服的应是……”说到此,大夫身子一颤,谁不知眼前这位爷和叶姑娘有婚约,当下重重叩首,
“……是避子药。”
避子药。
封尧从未想过,自己听见这二字时,心内涌现上来的竟是……恼怒。
恼自己前几日竟以为这女子颇富心机,妄图挟子上位,怒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子、费尽心思求来亲事的女子竟这般不愿怀他的孩子!
眼下,这个女子正躺在榻上,脸色仍旧苍白,却已然转醒,眼底平静望着他,眸中似有几抹暗讽。
封尧被那抹暗讽戳中了心思:“叶姑娘倒是对名声这般不在意啊!”那日,她去闹市药铺想必便是买避子药的!
若是前世,叶绾绾定然能察觉到心口针刺般痛,可眼下心思却似已麻木:“所幸悬崖勒马,免得有余祸。”
余祸,自是指胎儿。
封尧不痴,瞬间听懂她意:“叶、非、晚!”他启唇,一字一顿,声音阴冷。
好生熟悉。
叶绾绾忍不住眯了眯双眸,前世,自己跪在他房门前求一纸“和离书”时,他也是这般,咬牙切齿唤她的名字,仿佛对她恨极怒极一般。
一旁,大夫跪在地上不敢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