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聿珩从楼上下来,从我怀里接过孩子。
我正想与付聿珩一起上楼,就见沈序淮抓住我的腕子:「是我的孩子吗?」
瞧他如此,我嗤笑了一声:「沈序淮,你配吗?」
付聿珩看见沈序淮,眸子里全是厌恶,他抓着我,冲我摇摇头。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和沈序淮有过多的纠缠。
可我只当作是没有看见。
沈序淮倏地将我拥住:「眠眠,我好想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许是,他还是认为我与十多年前一样好骗,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可惜,我早就不是年轻时候的我了。
因为我知道,他想要的根本不是我,也不是孩子。
而是我手里的股份,和钱。
他父母如今已经不认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听说他求爷爷告奶奶,打遍所有人的电话。
只是可惜,之前的朋友们,对他全都敬而远之。
人家都觉得,抛妻弃子的人,说不定哪天出了什么事儿,他会把人家卖掉。
这如今是又想起我来了。
我推开他,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弯了弯眉眼。
低声说道:「沈序淮,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
他一阵沉默,也不讲话。
付聿珩啧了一声,抓住我的腕子,一直往前走。
连头都没有回。
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和他结婚那天,形成鲜明对比。
付聿珩将孩子放回小车里,推到卧室,不管她如何叫嚷,还是将门关上。
我倚靠在墙上,还带着那幅淡笑。
他铁青着一张脸,问我:「叶枕眠,你是想做什么?」
我看着他,带着疑惑嗯了一声,反问道:「什么叫我想干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跟我说:「我看见你的遗书了。」
遗书,是我和沈序淮离婚的时候写好的。
我本想着和沈序淮一起死,他即便是不爱我,也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在孩子没出生之前,这个想法最加浓烈。
可是孩子出生后,我犹豫了。
一直也没有付诸于行动。
我沉下脸来,没开口。
付聿珩抓住我的腕子,将我拉入怀中:「叶枕眠,不许这样做。」
我靠在他的怀中,没有言语。
隔了好半晌,我才说道:「我不会这样做,我会让沈序淮生不如死。」
是了,我如今已经不想让沈序淮如此就轻易地死掉了。
那样,太轻松了。
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沈序淮仅剩的股份,已经被稀释得差不多,我趁机让人将他赶出来。
这天,就像我看见他出轨的那天一样,下着雨。
我将他办公室和休息室的东西全部清出去。
通知他赶到的时候,雨下得有些大了。
我站在大厦里,看着门外的沈序淮。
他本想进来,我喊保安将他拦住。
许是那些人觉得他是曾经的掌门人,受制于他惯了,也不敢拦。
我环胸看着他,轻声说道:「沈序淮,那天我就是这样的模样,狼狈不堪。」
他看着我,不言不语。
与他对视良久,我才弯了弯唇:「我受过的,你都得尝一遍。」
念念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一直看着沈序淮发愣。
许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如此恶毒过,所以有些害怕。
她如今两岁。
眉眼间和沈序淮长得有八分相似,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是沈序淮的孩子。
沈序淮倏地冲上来,抓住我。
说着就要往下跪:「眠眠,我跪下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就看在我是念念爸爸的份上。」
我仔细咂摸他的话。
低头看着他,低低笑出声。
为了钱财,他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沈序淮了。
付聿珩抓住我的腕子,我看向他,又看向他攥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