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去国外做交换生。”
岑母一顿,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想去国外了?你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我们身边,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岑枳拉着岑母坐在了沙发上:“不是一个人,我有位学长叫宋知寒,他也会跟我一起去。”
岑母愣了一下:“宋知寒?是你男朋友?”
岑枳摇了摇头:“不是,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落,她下意识收紧了掌心。
下一秒却听她妈又问:“那郁时呢?”
岑枳一哽,嘴里泛着苦:“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知女莫若母,岑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撒谎。
可她没有拆穿,而是伸手抱了抱岑枳:“想去就去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
岑枳靠在岑母怀里,一瞬红了眼眶。
和母亲聊完,岑枳回到了房间。
她找到了宋知寒的电话,发了条短信:“学长,出国的事情有决定了,我去!"
不多时,便收到了回信:“好,周一早上九点出发,我在校门口等你。”
岑枳看着消息,按灭了手机,然后拿出一个行李箱,装上自己的换洗衣服和证件。
直到起身看到柜子上那本《小王子》,她手顿了一下,慢慢翻开。
岑枳看着里面便签上写的无数个'盛郁时,心里触了一下。
盛郁时小时候,盛父盛母就离了婚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丢下小小的他独自生活。
岑盛两家是世交,从小起她就被灌输照顾盛郁时的想法。
她曾答应过盛郁时,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他。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噬心的疼慢慢从四肢百骸传来,岑枳动了动发僵的手,抚过纸上盛郁时的名字,在最末尾添上了一句话:“我喜欢你。”
这一句藏在心里斟酌了十多年的话,她竟只在放弃的这一天,才敢写出来。
而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被盛郁时发现….…
离开的这一天来的很快。
周一。
岑枳准时抵达校门口,就看见了在等她的宋知寒。
宋知寒走过来,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带着些调侃:
“这次跟我走了,就不能再反悔了。”
岑枳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校园。
微风暖阳,一片恬静的教学楼。
没有自己,一切不会有什么改变,盛郁时也会过的更好。
她慢慢收回视线:“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上车。
不多时,巴士缓缓启盛,前往了机场.….…
———
粤城,北川大学的旅途巴士上。
岑枳偷瞄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体不动声色的紧绷起来,坐直。
今天,是她和青梅竹马盛郁时大学开学的第一天。
高中备考三年,她终于得偿所愿,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车窗外的光晕为盛郁时深邃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看起来万般的温柔。
岑枳神情微晃了瞬,蜷着手心。
似是察觉到了她炽热的目光,盛郁时偏头看来:“怎么了?”
岑枳小心收敛情绪,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很高兴,我们又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
盛郁时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哪次没有在一起?”
岑枳眼睫一动。
是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形影不离。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压着嗓音又问:“你会觉得腻吗?”
盛郁时沉默了瞬,淡声:“不会。”
说罢,他视线转向窗外掠过的风景。
气氛又一次沉寂。
岑枳微微垂眸,看着两人随着车辆颠簸,不断擦过的手臂,压下加速的心跳。
盛郁时不知道,她当初选择这所大学,不是巧合,而是喜欢。
她喜欢盛郁时近十年。
可这个秘密她只能藏在心底,永远不能说出口。
因为自己是盛郁时唯一允许留在身边,当做朋友的人,所以她不敢尝试越界,生怕连这个资格都失去。
半个小时后,大巴车在北川大学的校门口停下。
所有入校新生纷纷赶往学校大礼堂。
至此,岑枳和盛郁时才分别前往自己的位置。
岑枳被室友拉着坐在了前面,往后眺望才能看见盛郁时。
礼堂内冷气很足,却压不下学生的躁动。
岑枳才刚坐下,室友便凑到了她身边小声问:
“枳枳,刚刚那个跟你一起进来的男生是谁啊?好帅哦!是你男朋友吗?”
听到最后那几个字,岑枳不禁苦笑。
她有多希望自己真的是盛郁时的女朋友,可惜……不是。
咽下喉咙涌上来的苦涩感,岑枳拾起笑意:
“他叫盛郁时,我们是……朋友。”
落下最后两个字,她手心不由得攥紧。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怪可惜的,怎么看你们都很像情侣。”
室友一脸认真的评价。
岑枳目光不自觉落在盛郁时的脸上。
直到台上逐渐传来演讲声,她才将视线收回,看向前方舞台。
……
两小时后,盛大的开学典礼落下帷幕,礼堂的人群散去。
岑枳告别了室友,起身刚要去找盛郁时,却看见他坐在位置上没动,只有视线仿佛在追逐着些什么。
她顺着盛郁时的目光看去,只瞧见朝着礼堂门外涌去的人群背影。
岑枳收回视线,走到盛郁时身边:“你在看什么?”
纷杂间,盛郁时一字一句清晰的声音传到她耳畔。
“枳枳,我想谈一场恋爱。”
岑枳心头猛地一跳,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盛郁时目光向她看来,带着些迷茫,却又笃定:
“我好像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