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二点,晋北城。
黎婳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慢慢向前走着。
被病痛折磨的这一年,她一直在想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最后,她选择在海里。
冷风吹过耳边的碎发,冰冷的海水渐渐漫过身体。
到最后整个人海水吞没。
黎婳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直到再无声息。
……
晋北城人民医院。
黎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有些回不过神。
她的丈夫,文娱公司的总裁江予白坐在沙发上,语调嘲笑:“被花盆砸进医院,你够可以的。”
被花盆砸进医院?
黎婳愣住,摸了摸额头的伤。
她的确有次被花盆砸进了医院,但那不是一年前的事吗?
而且在这一年间,自己确诊了脑癌。
之后她遭受打击,整天郁郁寡欢,连带着身边的人都充满压力!
见女人久久没有动静,江予白剑眉微蹙:“怎么?砸傻了?”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问话……
黎婳敛下情绪,强扯起一抹笑:“都怪我,耽误你时间了。”
江予白又起身:“你休息,我还有事。”
黎婳目光黯了黯,面上却撒娇:“那我等你回家,记得想我!”
江予白很少见过黎婳撒娇的一面。
他眼底滑过一瞬莫名,最后还是没有多说,大步朝外走去。
黎婳凝着男人挺直的背影,心里即是开心又是苦涩。
所以自己……这是真的重生了?
出神间,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走进房间,脸色凝重。
“许小姐,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脑癌细胞已经在扩散了,再不住院治疗就晚了!!”
黎婳的笑容慢慢僵住。
原来重来一次,还是逃不掉被病痛折磨的命运。
只是可惜,自己能陪江予白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出了院,黎婳回了和江予白的家——红枫别墅。
刚打开灯,就收到了经纪人张姐的电话:“今天干嘛去了?你忘了我们要见郑导,拿下《惊鸿》女主角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黎婳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自从确诊后,她的记忆力也越来越差。
话筒里,张姐直接命令:“趁着现在郑导现在心情好,你马上过来名爵餐厅,我们再争取争取!”
“好,我知道了。”
撂下电话,黎婳拿起车钥匙,连忙往外赶,
名爵餐厅。
黎婳顺着包厢号一个个寻找,路经一间包厢时,脚步骤然一停。
透过门缝,她看见了江予白。
此时,他正坐在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身边,两人距离亲密,不知道在耳语什么。
看着江予白眉眼显出的温柔,黎婳心里一刺。
她还从来都不知道,江予白会和除她以外的女人这么亲近。
黎婳深吸一口气,想要推门进去。
然而手刚放上门把锁,就听里面不知是谁突然说:“景哥,你什么时候跟你那个病秧子老婆离婚,娶苏情啊?”
黎婳大脑嗡鸣一声,只觉得鼻尖涌上一股热流。
她伸手去摸,全是刺眼的红。
她没有听清楚江予白的回答是什么,捂着鼻子朝洗手间跑去。
洗手台。
黎婳拧开水龙头,清洗着血渍,回想到刚刚听到那个名字。
她还记得,以前意外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苏情是江予白的初恋。
只是七年前,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江予白也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名字……
现在,她回来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刚进门,黎婳就收到了张姐的电话:“你怎么还没来?你知不知道郑导都已经走了!”
黎婳垂着眼帘,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姐也懒得再啰嗦:“算了,明天记得准时参加开幕红毯。”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黎婳放下手机,没有像往常一样早睡,而是等着江予白一直到了十二点。
江予白开门走进,看见沙发上的她,有些讶异:“怎么还不睡?”
“我……”
黎婳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起身帮江予白拿外套,一边挂上外套一边故作平常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加班。”
听到这个回答,黎婳心里更加难受。
原来江予白真的会骗她……
江予白没注意她的神情,随手递来一个礼盒:“给你带的礼物。”
礼盒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江予白总会给她送许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