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羽到达霍司砚办公室的时候,收拾好了所有情绪,满脸笑意,说:“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我来接你回去。”
霍司砚挑眉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温知羽说:“刚好有空,买了点菜,晚上去我那做饭吧。”
霍司砚没拒绝,收拾了一会儿,便跟着温知羽往外走去。
路过门口时,保安喊住霍司砚说:“温医生,那个人晚上又来门口跪着了。”
温知羽脸色言言僵硬。
而霍司砚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看上去并没有怎么被影响。
“温医生,我跟你说,只是想提醒你最近小心,指不定他会跟踪你什么的。”保安叹口气说,“这都是摊上了什么人,太影响温医生你的生活了。”
霍司砚说了一句谢谢,便抬脚拉着温知羽往外头走了。
温知羽跟着霍司砚回家之后,让他先坐会儿,便去洗菜做饭了,等到她做完饭,却发现霍司砚睡着了。
她看着他的睡脸,慢慢逼近,没想到很轻的动作,他却醒了。
“昨晚没怎么睡好。”霍司砚道。
温知羽点点头,正打算走出去让他好好休息,不料却被他拉住了手。轻轻一拽,就把她给扯了过去。
他坐在床上,她站在床边。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把她脖子压下来,凑上去跟她深吻。
温知羽往后躲了一下,说:“还没有吃饭呢。”
霍司砚把她往床上带,然后解着皮带,风轻云淡说:“等会儿吃。”
……
温知羽醒的特别早。
但她没有去吵霍司砚,一直到了他往常起床上班的时间点了,她才凑过去把他给弄醒了:“该上班了。”
霍司砚缓了片刻,困意没了,才淡淡说:“今天休息。”
温知羽顿了顿,霍司砚看了她一眼。
“正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温知羽很快神色如常说。
“我不去了,补补觉。”霍司砚道。
这是温知羽这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被他拒绝。
这很不对劲,但是她没敢用复杂的眼光看他,只点着头说:“也对,你得好好休息,那我自己去了。你要是想回家,就自己回去,手机上跟我说一声就成。”
温知羽是哼着轻快的小曲离开的。
只是到了门口,却生不出半点笑意。
她也没有去公司,愣愣的在车上坐了半晌,一直到谢希约她见面。
温知羽再次见到谢希的时候,她又变成了那副端庄优雅的模样,问起霍司砚时,语气也是淡淡的,跟那边在医院里相比,那是天壤之别。
她只问了问霍司砚的状况,也是随意两嘴,并没有细问。
温知羽突然说:“我还以为,您一点不爱霍司砚。”
谢希看了看她,点了支烟,打火机咔哒一下的声音,似乎打开了某些话匣子。可是她却偏偏沉默不语。
“他被绑架那次,您为什么,挂断他的电话,让他去找他父亲?”
谢希缓缓吐出一口气,平静而又稀疏平常的道:“因为我就在现场。”
“他父亲,向来禁我的足,我出现在哪,都得经过他的安排。每天唯独那两天,他允许我去见他。”说到那两天时,她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良久才继续说,“只不过,我不想让岭远知道,永远只会远远的看他两眼。他被人带走的那一天,我就在他不远处的小摊上买枣泥糕。我是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的。”
“那两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
谢希顿一顿,从容道:“那是我爱人离世的日子。”
温知羽朝她道了声歉。
谢希摇了摇头,抖抖烟灰,继续说:“所以我发了定位给温则初,就跟了上去。绑匪带着他去了一个废弃农宅,岭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农宅外头。我怕被发现,也怕分心,只能说些无情的话,让他放弃跟我讲电话的念头。”
“后来,我接到通知,温则初的人带着警察找来了。可是我又害怕,那人要是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真用带了艾滋病毒的针头扎岭远。所以故意发出了一丁点声响,装作是无意路过要报警的模样,那人果然果断出来追我。毕竟一个被绑着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呢?我报警了,他不仅没钱,人也完了。”
“我用尽全力去跑,想把他引得远一点。最好在他追我的时候,岭远就能被救下来。可是我身体不好,几百米之后,我就被他给抓住了。他把我的手机踩得稀碎后就要回去。所以我直接伸手,去抢那支带了病毒的针筒。针筒我抢到了,也被扎破了手指。
我怕他再来抢去伤害岭远,怕被趁机抢走针筒。只敢在手里紧紧握着。也猜出为了隐藏自己,他大概没有用他自己的血。所以那一刻我打算,他要是来抢,我就把血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
绑匪骂她有病。
谢希又哭又笑:“可是那是我儿子。”
温知羽听到这里,抿了下唇。
谢希笑了笑,语气如常,说,“没发生什么事,后来警察及时来了,那个人就逃了。我吃了阻断药。被温则初带了回去。我怕我万一真出事了,岭远因此自责愧疚,所以就把功劳,全部归给了温则初。”
温知羽说:“他因为这件事,一直记恨你。”
“我知道。”谢希的烟一直燃烧到了尽头,却不太介意这事情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抑郁,觉得自己每天都可能会死,想着母爱他没有享受到,也没必要让他承受丧母之痛了。”
其实这件事之后,谢希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温则初不会再禁她的足,她的自由终于不止是爱人死去的那两天。她再也不用因为那两天的自由刻意被提醒而记起那人。
因为她救霍司砚,温则初还真真正正给了她娘家一条活路。也让她在温家,有了不能撼动的地位,成为出去只会被人羡慕的温太太。
原本她出轨,温则初不放过那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她?全是因为她救了他的宝贝儿子。
那一次,谢希唯一失去的,只有霍司砚。
她在最后一次检查结果呈阴性的那一天,接到了霍司砚的电话。他客气而又疏离的说:“谢女士,原谅我再一次打扰您。我是想知会您一声。您放心,我大概,再也不需要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