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嗫喏着说不出话。
他低头吻下来,混杂着眼泪的苦涩滋味,“连勾引都不会,笨。”
他女朋友移情别恋,心情不好。
我趁虚而入,从此他有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一片漆黑里,我望着天花板上隐约的吊灯轮廓。
可能人之将死,心态反而平和起来。
曾经荒废青春奋力追逐的人,曾经为之撕心裂肺的感情,现在看来,都不如我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重要。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晨曦洒落在我脸上,让我生出了些许迷茫。
医生说可能是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我现在看东西总要过一会儿才能对焦。
陆时予靠在床头读财经杂志。
以往周末我们一起赖床,我都会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手脚必然有一样在他身上。
这是身体无意识中做出的反应。
陆时予低头,“醒了?”
我朝他笑笑,“早安。”
他扫了一眼我的肩膀,意味不明,“昨天晚上倒是睡得挺老实的。”
我依然笑。
他忽然蹙了蹙眉,“你刚才在梦里,说什么胡话?”
我摸了摸脸,是湿的。
我哭了吗?
担心他深究下去,我半坐起身,严肃地看着他,“我梦见我到了挪威,看到了雪和极光。”
“我真的很想去。”
“可不可以?”
我眼巴巴的,带着一点哀求。
陆时予无视了我,“没时间。”
我张了张嘴,慢慢笑了,“那好吧。”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他反倒侧头睨了我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开口,“明年三月吧,今年腾不出时间。”
我点点头。
应该还来得及。
其实我梦到的是十二岁的陆时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