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了沉寂。
陈悠飞快地舀了一只饺子,突然开口,「我要吃。」
「不行!」我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没有人听得见。
我伸手去抢她的勺子。
碰不到。
江照眸光微沉,攥住她的手腕,低声警告,「陈悠。」
陈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重复,「我要吃。」
「阿照,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过。」
她在逼他做出选择。
江照下颌线紧绷,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挣扎,不知过了多久,他阖上眼,缓缓松开了陈悠的手。
陈悠如愿吃到了饺子。
我呆呆地看着,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溢出。
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将心脏隔开,割的血肉翻滚,鲜血淋漓。
这不仅仅是饺子。
这几天,我飘浮在墙角,漠然地看着他们,心里好像失去了一切情绪。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经过那天的事,江照对陈悠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除了一起打游戏,他和陈悠没有其他什么亲密举动,甚至有意地避开陈悠的碰触。
有一天,陈悠突然问道,「一直忘了问,苏安呢?」
江照顿了顿,语气平静,「前几天跟我吵了一架,跟公司申请出差了。」
陈悠笑了笑,「这么多天不联系,说不定人家早就想跟你分手了。」
江照眼神晦暗,十分笃定:「不可能。」
说着,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看着我和他的聊天界面,眉间少有的出现了一丝不安和焦躁。
哦,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忽然开始好奇,他知道后的反应了。
我看着江照把醉醺醺的陈悠放在沙发上,用热毛巾帮她擦脸。
「.....你怀孕了,不该喝那么多酒。」
他沉声,语气却很温和,像极了当年训斥她不好好听课的模样。
陈悠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嘴里嘟嘟囔囔,喊着头痛。
江照哑然失笑,把她扶起来,修长的手指放在她额头,指腹微微用力,从额头一直按压到耳后,太阳穴。
很温馨的场景,让我心脏一窒,似是停滞了几秒,又噼里啪啦地苏醒。
有一瞬的恍惚。
那时刚大学毕业,江照的外婆去世,而陈悠的父母因为江照的家境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强迫陈悠相亲嫁了人。
晦暗无光的那半年,是我陪着江照一点一点熬过来的。
半年后,他答应了我的告白。
后来,他决定创业,经常出去应酬喝酒。
我也是这样帮他擦脸,给他煮醒酒汤,整夜整夜地照顾他。
第二天我两眼乌青,疲态尽显,江照定定看了我好久,叹息一声,让我躺在他的腿上,帮我按摩。
我有些受宠若惊,又被那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按的很舒服,竟耍起了小性子,「江照,你以后不准给别人按,好不好?」
说完我就后悔了。
正要开口补救,就听见头顶的江照低低笑了一下:「好。」
他当时说的是,好。
可是。
也是,陈悠怎么能算是别人。
我只是突然地成为江照的例外,而她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