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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5日13:07:02

看着车子疾驰离去,顾北弦唇角的笑直直地僵在那里,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回到苏家。

苏婳拉着行李箱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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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佩兰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又看看她手里的行李箱,大吃一惊,“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苏婳低头换鞋,强装平静地说:“我搬回来住。”

苏佩兰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和顾北弦分居?”

“嗯,他前女友回来了。”

苏佩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三年前,顾北弦出车祸,医生说他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他那个前女友扔下他就跑了!是你陪着他国内国外四处求医问药,给他按摩双腿,帮他做康复,像个保姆一样没日没夜地照顾他!好家伙,看他能跑能跳了,那女人就回来了,要不要脸啊!顾北弦也是,为了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居然不要你了!眼瞎了吗?”

苏婳弯腰从行李箱里拿出支票,塞进她的手里,“这是他给的补偿。”

苏佩兰盯着支票上一长串的零,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数了数,一后面足足有八个零!

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不是钱的问题,有钱就能这么欺负人吗?”

苏婳微垂眼帘轻声说:“有多少夫妻离婚,男方一分钱不给,还算计女方。有的男人为了不分财产,甚至杀妻。相比之下,顾北弦算可以的了。”

“可是,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苏婳苦笑,“不然呢,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那么难看有用吗?没用的。他心不在我这里,强留没意思,也留不住。妈,我困了,想去睡会儿。”

“快去吧。”苏佩兰心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

这孩子太省事了,省事得让人心酸。

苏婳转身去了卧室。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吓得苏佩兰不时进来,试探她的鼻息。

其实苏婳也没怎么睡着,就是不想动,也不觉得饿,浑身酸软无力,心脏好像缺失了一大块,天塌了一样难受。

第三天,她撑着爬起来了。

梳洗干净,给顾北弦去了个电话:“离婚协议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顾北弦沉默片刻说:“我出差了,回去再说吧。”

“好,那我去上班了,去时提前给我打电话。”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在哪?”他关心的口吻问。

“在一家古玩店,之前就一直打电话让我过去。”

“别太拼,缺钱了就跟我说。”他声音低沉温柔,似掺了月光,惹人贪恋。

苏婳心里一疼,疏离地说:“不缺的,谢谢你。”

吃过早餐,苏婳打车来到古宝斋。

接待她的是店里的少当家,沈淮。

穿淡蓝色衬衫卡其长裤,身材高挑修长,气质干净,温润如玉。

把苏婳介绍给楼下众人后,沈淮带她来到楼上,介绍给店里的资深鉴宝师崔寿生认识。

“崔老,这位是‘修复圣手’苏老的衣钵传人,苏婳,擅长修复古书画。以后,就是我们店里的文物修复师了。您如果有拿不准的,可以找她商量。”

年近六十的崔寿生,透过老花镜,打量着苏婳。

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能当什么文物修复师?

在她这个年纪,他还在当学徒呢,少当家的却把她捧得那么高,还让他有事找她商量!

他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很不服气!

等沈淮一走,他就问苏婳:“小苏啊,你这么年轻,从业多少年了?”

苏婳淡淡一笑,“十多年吧。”

崔寿生难以置信,“你今年才多大?”

“二十三岁。”

崔寿生心想,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挺能吹,就等着打脸吧!

干这行的,靠的是真功夫,光靠耍嘴皮子是不行的!

正说着,楼下伙计上来请人了。

苏婳和崔寿生下楼。

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幅脏旧的古画,问能不能修复?

崔寿生打眼看过去,那哪还能称得上画啊,黑乎乎一块,破破烂烂,皱皱巴巴,还满是虫洞。

这种程度的破损,除非是国内顶级修复师才有几分把握。

他幸灾乐祸地看向苏婳,“小苏啊,大伙儿都盯着你呐,可别让他们失望啊。”

苏婳走过去,拿起那幅画仔细看了又看,对客人说:“可以修复。”

客人一听,大喜,“谁来修?多久能好?”

“我,三天就可以。”

“你?”客人打量着二十出头模样水灵的苏婳,满腹怀疑,“这可是明末清初“四王”之一王鉴的真迹!拍卖价都是上百万起,你可别给我搞坏了!”

众人看向苏婳也是怀疑的眼神,三天?这也太狂了吧。

崔寿生咂咂嘴,捻着胡须道:“小苏啊,你们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事,但也得量力而行。你这要是给客人修坏了,毁的可是我们古宝斋的声誉。这种程度的破损,就是顶级修复师来了,也不敢说三天就能修好。他们修一幅古画,哪个不得几个月甚至几年?”

言外之意:你不要自不量力!

苏婳语气坚定:“三天就可以。修坏了,我按照市价双倍赔偿。”

客人本就想修复好拿去拍卖的,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立马答应下来,“口说无凭,咱们签个合同。”

“好。”

估好价格,签了合同,苏婳拿着古画来到楼上修复室。

推开门。

屋里放着两张半人高的大红色实木桌,排笔、羊蹄刀、羊肚毛巾、羊毫笔、宣纸等修复工具样样俱全。

古书画修复,主要有“洗揭补全”四道工序。

苏婳让人烧好一壶开水,用蘸了开水的排笔开始淋洗古画。

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既要将污渍淋洗干净,又不能让过大的水流伤了古画脆弱的纸质纤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好在她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修复古画,这种事情早就熟能生巧。

顾北弦的爷爷奶奶也酷爱收藏古董,这两年她几乎承包了他们家的古书画修复工作。

别说这种程度的古画了,更古老、破损更厉害的,她都修过。

时间紧迫,接下来几天苏婳忙得抬不起头。

忙起来挺好的,忙起来可以暂时忘记顾北弦,连悲伤都冲淡了。

三天后,客人来取画。

苏婳把修复好的古画拿到一楼。

那客人看着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画,惊呆了,“这是我拿来的那幅画吗?你不会给我调换了吧?”

崔寿生、店长和伙计们纷纷走过来,也是大吃一惊。

古画上山峦起伏,高峰陡峭险峻,山中树木苍翠,栩栩如生。

这还是那幅抹布一样,破破烂烂看不清画面的古画吗?

苏婳淡淡地说:“可以用仪器检测真假。”

检测完后,客人朝苏婳竖了竖大拇指,拿着画满意地走了。

自此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古玩一条街,都知道古宝斋新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古画修复师,才二十出头,手艺却堪比国家级的修复大师!

傍晚时分。

顾北弦打来电话:“我的车就停在你们店门口,出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婳心脏突突地跳着疼。

她抬腕看了看表,轻声说:“天快黑了,现在去民政局来不及了,明早再去好吗?”

顾北弦沉默一瞬,“是奶奶要见我们,说有很重要的事。”

一鸣惊人

苏婳出门。

上车坐好,拉了安全带系上。

几天不见,顾北弦好像清瘦了一点,本就深邃的轮廓越发棱角分明,眉眼英俊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苏婳发现自己还是很爱他,根本就忘不掉。

“给,入职礼物。”顾北弦递过来一个精美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

苏婳接过,打开,是一枚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翁仲”。

翁仲是自古以来有名的辟邪玉雕。

玉雕长袍伫立,五官和服饰只用简单的线条刻画,刀法简练,粗犷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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