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日子,我凭借记忆,成功把江时清曾经背过的那些古诗词全部默了一遍,足足写了薄薄一本。
过程中,我对这系统,心里也琢磨出了一二。
两辈子经验下来,让我觉得,它仿佛专门生来就是为了方便江时清的,只是寄宿在我身上。
我拒绝做任务的这段时间,江时清的运气也越来越差,不仅背诗词背不出来不说,还几次三番被别的贵女为难,丝毫没有前两世左右逢源的模样。
要知道,以前再怎么样,总有各路男子能为她解围。
可现在,她就像被摘下女主角的光环了一般。
我越发觉得,这系统就是吸我做的任务,给江时清补气运的,所以摆烂才是正理啊,只要我一直摆烂,江时清就只有越过越糟糕。
而且这个破烂系统肯定和江时清有某种联系,说不定我摆烂到最后,这个系统也得玩完。
我拿起手抄本,打算给江时清送份大礼。
熟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又出现了:「警告宿主,停止危险行为,否则将进行六级电击惩罚。」
只是这次,它的声音弱了许多。
六级,离我上两世,就差了一级,我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它一定就是在害怕什么。
我开口说道:「你害怕了,你果然和江时清有关系吧。」
「但你不敢让我死,我死了,她就没有任何气运来源了。」
它沉默,没有回答,更像是默认。
我继续说道:「可我不怕死,你尽管来就是。」若真能就此摆脱被操控的宿命,我死再多次也无所谓。
我捏紧手中的诗词集,下定决心,轻声唤起阿月的名字,想让她把这本诗词集交给周云舒。
可我话音刚落,一种钻心刺骨的疼痛突然袭来,叫我只觉得双腿无力,眼前一片昏黑。
晕过去之前,我居然是出现幻觉了一般,看见了周云起的身影。
六级电击的疼痛果然比起以往都不一般,直到迷迷糊糊醒来,身上还不断传来阵阵疼痛。
「你没事吧,松……松雪?」清朗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我抬头,一双浸透着温柔的黑眸闯入我的眼帘,还真是周云起。
只是不知为何,身上的疼痛瞬间就消退不见,直觉告诉我,这和周云起有关。
「这位是许神医,是我找来给你看病的。」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介绍道。
我这才发现,我二人中间,还有一位黑着脸的青年。
许神医这才说道:「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这位姑娘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严格来说,就连身体虚弱都不存在。」
周云起却不信,一脸着急地说:「可她明显就是身体不适,怎么会完全没有问题呢?」
「但,自然也不是装病。」许神医继续说道,「这样奇怪的病症,我也从未见过。」
「在下会回去好好想想办法的。」
爹娘闻言也是一脸担心,我当然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系统这种东西能被人诊断出来才有问题。
周云起有些呆呆地看了我一眼,但并未说话,然后就送许神医往门外走去。
哪知他刚刚离我稍远,我的身上又泛起令人浑身颤抖的余痛,疼得我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我娘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搂着我问道:「松雪,怎么了?又疼了?」
我被这股疼痛折磨地有些虚脱,心想果然,这系统当真惧怕周云起,只要他离我近些,它便不敢折磨我。
而刚刚要出门去的周云起高大背影也瞬间僵住,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一般。
许神医看他这样,无奈道:「你还是不要送我了,这不有人更需要你呢。」说完自己背着药箱,一脸幸灾乐祸地出门去。
而退回来的周云起,连耳朵都红透了。
他一回到我身边,身上那股疼痛也瞬间消失不见,但气氛尴尬,我也忍不住脸颊发烫。
我娘咳了两声,说道:「看来云起是有话和松雪说,刚好我和你伯父还有事,你们就先聊吧。」
然后就不顾我爹的反抗,拖着他离开了。
这下整个房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沉默许久后,他打破寂静,开口道:「上次你同云舒说的话,我听说了。」
我低下眼眸,不敢看他俊逸的眉眼,心里开始激起雷鸣鼓。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要给我表明心迹啊?还是我误会了,他其实不太喜欢我?
他愣了愣,光洁白皙的冷毅面庞又泛起红晕,连带着耀眼的黑眸,都带上不自然的神色,接着对我说道:「我很喜欢,很喜欢松雪。」
「所以只要你愿意,别的,我都不介意。
「你若是害怕什么,也可同我直言,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看向他,忽然想起,这位了不起的周大将军,上两世,到我死前都没有娶妻。
可他年少成名,是大齐的少年英雄,想嫁他的姑娘多的是,难不成当真一直是为了我?
我还在思考如何回答,周云起却伸出手,想拉起我的手,最后离我的手只余下一寸时却又收回,克制地说道:「你别怕,我会护着你。」
他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不知为何,我从他的眼中,又看到了上两世的影子,只是这次更多了执着与坚毅。
我伸出手,拉起他布满粗茧的手,说道:「云起哥哥,我愿意和你一试。」
就算最后没能逃脱系统的控制,至少我可以不辜负他对我这番情深。
我娘原本就一直看好周云起,奈何我从前只追着宋知远跑,知道我和周云起的事后,更是喜上眉梢,直感叹我的眼光可算是纠正过来了。
我爹虽然和周老将军没什么交情,但周家礼数周到,我又愿意,他便也不反对。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我家与周家来往越密后,宋家反而着急起来。
往日宋母对我,也就是表面礼貌而已,但最近,却开始厚着脸皮,每日各种场合制造机会同我娘偶遇。
话里话外,也都是试探我对宋知远是否还有情的。
我娘本就看不惯她从前对我不冷不热的模样,几次都堵了回去。
直到那日周云舒再来拜访,对我一通抱怨。
「我看那宋知远就是疯了。」她脸颊鼓鼓,一副气急的模样,「他明知松雪姐姐你都在和我大哥议亲了,居然还来我这里打听消息。」
「他真当我是纸糊的不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嫂嫂的主意。」她毫无形象地喝了一大口茶,然后说道,「我要是个男孩,定当场就狠狠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