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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5日01:39:35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但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挫败。

敢情这陈国上下最有钱有势的几个人,除了太后之外,全知道我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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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这个替身当的,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

谢泽华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低笑道:

「虽然你与皇姐长得极为相似,可她自恃身份高贵,是万万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所以如果朕没猜错的话,母后也知道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由于刚才吃得太饱,我一张嘴就打了个嗝。

十分响亮,还带着清蒸鱼的气息。

面前的谢泽华一瞬间面色铁青。

……好尴尬,好想逃。

迷离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谢泽华放开我的下巴,甩了甩手,淡淡道:

「你还真是不拘小节。」

说完就高声唤太监进来,送我出去了。

出了宫门,我才发现谢长越的马车竟然还停在原处没走,好像在等我。

十分轻巧地跳上马车,我掀开车帘,正对上里面那双目光幽深的眼睛,不由微微一怔。

谢长越伸出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过去。

猝不及防下,我站立不稳,一下子就倒进了他怀里。

我仰起头,发现那张眉眼风流、浓墨重彩的脸,就在离我极近的地方。

这个姿势,有点暧昧。

最重要的是,有点熟悉。

我在那双深邃眼瞳的注视下,渐渐有些失了神,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谢长越又往前凑了凑,身上传来某种幽沉好闻的气息,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碰着我的鼻尖。

这距离太亲密了,我心怦怦直跳,咬着舌尖令自己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说:

「你……我不是姜令仪。」

「我知道。」他低笑一声,问我,「谢泽华叫你过去,说了些什么?」

他竟然对当朝皇上直呼其名。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记起来,此人是传闻中权倾朝野、喜怒无常的摄政王,而非我方才短暂失神时以为的那个人。

骤然清醒,我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就说,今天我表演的喷火与劈叉令太后十分恼怒,让我以后进宫不要再惹太后生气。」

「就这个吗?」

「……嗯。」

他拍拍我的脑袋,拎着我坐正了身子,眼中浮着很薄的一层笑意,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马车里静默了半晌,尔后谢长越淡淡吩咐:「回府。」

我们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我屁股都没坐稳,宫里就来人了。

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两个面色苍白的小太监。

老嬷嬷带来了一封太后懿旨,说今日回门,太后见我行事不够端庄,言辞过于轻浮,特赐我《女德》一本,《宫规》一封,各抄写五十遍,待十日后进宫交付于她。

我不敢置信,惊得声音都变了调:「五十遍?十日?!」

嬷嬷枯树皮般的老脸没有一丝波动:「公主接旨吧。」

她走后,我立刻哭丧着脸看向谢长越:「王爷,这我抄不完啊,我写字很慢的。」

谢长越却没有立刻回答我。

他只是用一种很古怪的,可又好像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问我:

「你会写字,还记得是谁教的吗?」

这还真把我问住了。

爹娘带着我走街串巷地卖艺,供养我那吸血虫一般的哥哥,当然不可能请人回来教我识字读书。

可我竟然认字,也会写字,甚至还读过不少书。

像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

我被这个想法吓住了。

嘴上却道:「可能是神仙教我的吧。」

其实我说的,倒也没什么错。

自我十五岁起,便常常在梦境里见到一个清逸出尘的男子。

那梦境逼真得不像话,梦里我与他之间延伸出无数细枝末节的相处片段,说不定写字这件事,就是他教给我的。

可总有一团光令他面容模糊,那么多次,我始终没有看清他的脸。

谢长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尖上。

因着背光而来的缘故,我并不能看清他的五官,那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谢长越,和那个人,真的好像。

他见我怔怔地瞧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出手来在我脸上揪了揪,皱起眉:「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我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卖艺杂耍的,头一样就是要体态轻盈。

后来我进了青楼,又被楚衍赎回去充当姜令仪的替身,愈发养得身段纤纤。

我又天生是个小脸,能有肉就有鬼了。

我不答话,谢长越也不恼,声音平和道:

「白日里,我瞧着你很喜欢那一道清蒸鱼,日后我叫厨子多做给你吃。」

「哦,我不是喜欢清蒸鱼。」我终于回过神,「那一桌子菜都挺好吃的,主要是我没吃过皇宫里的东西,一时好奇,就多吃了点。」

谢长越终于笑了,他笑起来时眼中波光潋滟,有种勾魂摄魄的美艳。

「好,以后让你多吃点。」

我本来以为他会让府里的厨子去学那几道菜。

没想到谢长越直接去宫里,把那天宫宴掌勺的御厨给要回来了。

够嚣张,不愧是摄政王。

他把人带回来时,我正坐在桌前,十分痛苦地捉着笔,一笔一画地抄书。

谢长越站在桌前,将我笔下正在写的那张纸抽了出来:「不要抄了。」

「你干吗呀!」我急得险些跳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这张我都写了十几个字了,你这么一扯,落上墨点了,我又得多抄十几个字。」

谢长越:「……」

他叹了口气,将那张纸直接揉成一团,然后对我说:

「太后此番行事,并非真的让你抄书,而是为了试探你的身份。令仪向来自恃身份,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在众目睽睽下喷火又后空翻,她自然怀疑你。」

谢长越这一番话,几乎和那天谢泽华对我说的一模一样。

以至于我对「自恃身份」的姜令仪,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比如为什么她身为山弦公主,和谢泽华与谢长越却不是一个姓。

比如她不是太后亲生,甚至很可能和陈国皇室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被封为公主。

但这些宫廷秘辛,我不确定我问了之后,还能不能从摄政王府活着走出去。

毕竟谢长越和谢泽华,看上去都不是太和善的样子。

于是我只能委婉地提醒他:

「可是我不抄的话,再过两日入宫,太后那里恐怕交代不过去。」

话音未落,他忽然欺身上前,顺势将我按倒在书桌一旁的软榻上。

然后就开始像洞房那夜一样,来剥我的衣服。

我大惊失色,疯狂挣扎:「谢长越!你要做什么!」

情急之下,我甚至直呼其名。

但他似乎完全不介意,只是压着我的手,细密的吻从光裸的肩头一路往上,最后在我脖颈上用了点力气,啃出一处红印。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印子,慢条斯理地对我说:

「我已经跟太后说过了,令仪初尝人事,沉迷不已,身体已然吃不消,故而短期内不能进宫觐见。」

我愣了愣,又愣了愣,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脸红得快把自己点着了。

谢长越却浅尝辄止,已经替我拢好衣襟,坐在软榻一侧,静静地望着我。

烛火在他身后,被夜风吹着微微跳动,星星点点,散出的光芒却连绵成海。

这一幕十分熟悉,好像也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我抬手捂住胸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渐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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