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院后,娘让人把那个吼叫的侍女提了过来。
她叫宝云,是三年前到主院伺候的。
这个小丫鬟嘴硬得很,一个劲地喊冤,什么也不肯说。
我想到书里,林淼淼曾用一种方法帮父亲审讯敌国细作。
娘,您刚中药昏迷过,先去里间休息吧,这里不如交给我来审。
恶毒的事,让我来做。
我娘伸手挤了挤眉心,点点头。
等她睡下后,我让人把宝云绑在柱子上,端了个瓷盆放在她脚下,而后堵上她的嘴,蒙上她的眼睛。
我缓缓说道:听说过一种死法吗?就是在人的手腕处割一个小小的口子,让血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全部落在脸盆里,听着血流下的声音活生生吓死。
从第一滴血滴进盆中开始,整个屋里鸦雀无声,只听得见血滴下的滴答滴答声,以及宝云逐渐加大挣扎的呜咽声。
我在她耳边说:猜猜看,你的血能不能把盆装满?或许,等不到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气了。
宝云呜咽不止,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林淼淼的方法,还真管用。
我的侍女小桃最懂我心思,说:小姐,她好像肯招了。
瞎说什么,她还没招呢。
宝云急急点头。
我说:看吧,她点头,代表我说的,对。
宝云又急急摇头。
我又说:她摇头不招。
宝云急得哭了,哭得更凶,更绝望。
小桃噗嗤一笑,自作主张地拿下了宝云嘴里的布团。
宝云大口喘气,说:大小姐,我招。
她说,她是赵姨娘安排到我娘身边的。赵姨娘让她把迷药掺在我娘的茶水里。
我娘被送进厢房,以及那个陌生男人,都是她跟别人里应外合做的。
我让她签字画了押,两份。
一份,我让小桃亲自送到尧姜手上保存。
另一份,我自己带着去见祖母。
祖母说,那个男人已经醒了,他是个外地人,今日刚巧路过我们府外,被人打晕,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
我暗自汗了一把,敢情那人是被打晕了两次。
我把宝云招供的事情告诉祖母。
祖母夸我能干,顺水推舟地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赵姨娘身上。
赵姨娘认了罪,只求我娘和祖母善待二妹妹。
祖母作主,发卖赵姨娘和宝云。
二妹妹来求我的时候,我正琢磨着怎么让赵姨娘也说实话。
二妹妹哭得梨花带雨:长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姨娘吧。我知道,她对母亲做的事,够她死上几回了,但她全是为了我。
我关心道:这话怎么说?
二妹妹又哭了会儿,而后才支支吾吾地说:母亲要把我许给兵部侍郎刘大人做妾。
那个刘大人已经六十多岁了,听说他已经连续虐待死了十几个妾室。我姨娘也是逼不得已才对母亲出手的。
闻言,我不由得沉下了眸子。
母亲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她何曾亏待过你们?
长姐,我知道,我也是相信母亲的。可姨娘说,事关我的终身大事,她赌不起。
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们母女俩怎么可能就轻易地听信了那样的鬼话?
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
母亲从未提过你的亲事,不曾说过要把你嫁给刘大人做妾,你们是从何而知?
我…我也不知道,是姨娘告诉我的。现在仔细想想,肯定是有人骗了她。
二妹妹,能不能救赵姨娘,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若是能找出那个欺骗赵姨娘的人,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二妹妹哭着说:长姐,我办不到。
我定定地看着她:那就救不了赵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