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张超,我摸出手机看了看,这家伙依旧没有回消息。
「来,陪我看电影,这电影好有意思,快过来!」回到寝室,贵州女人正拿着张超的笔记本看电影,看我进来立马拉我过去。
我被她拉到身边,她一点也不见外,竟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本能地想往边上挪点,可她反而越贴越紧,看得特兴奋的样子。
我有点懵,因为电脑里放的是德州电锯杀人狂,此刻正放着电锯血腥杀人的场面。
这鲜血狂飙的场面有意思?这深山里的女人啥重口味啊。
我一把推开了她,一秒钟都不想多看。
「没劲,胆儿真小。」女人气鼓鼓地哼了一句,抱着腿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我一阵无语,就在我钻进自己小床的刹那,我看见那女人脚下多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张超的,我见过,一直压在他席子底下,是他自以为拍得最帅的一张。
可此时照片像是被剪了一刀,天灵盖以上全都没了。
刹那间,我脑中立刻想起张超那血肉模糊的样子。
「滋滋!滋滋!」对面女人突然模拟出电锯的声音,随后露出半张脸朝我鬼笑道,「你说,如果用真电锯切人脑袋,会不会非常刺激?」
「你 TM 有病啊!」我大骂了一句,直接将枕头扔了过去。
「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女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戴上耳麦继续笑呵呵地看她的电影。
我则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被子,只觉得后背升起丝丝寒意。
此时,寝室外黑云压顶,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被吹得老高,我记得昨天新闻说过,今年第一号台风已经逼近,中心风力可达 14 级,预计明天凌晨左右登陆。
我蜷缩在床上,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内心只想转移注意力,我胆子的确很小,张超一直没回消息,我越发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而且会不会就跟这个贵州女人有关。
刷着微信,我突然刷到了一个群,一个只有我们寝室四兄弟的群。
「出来,在的都出来!」
我@了所有人。
等了几分钟,没人反应。
我忍不住坐了起来,只觉得气氛不对劲,开始挨个联系。
另外两个室友分别是李阳和董健,张超没反应我能接受,但他们两个怎么也「失联」了。
屋外风雨越发猛烈了,且一阵一阵地,拍在阳台的玻璃移动门上砰砰直响。
我很讨厌这种被隔绝的环境。
不论是现实,还是网络。
我忍不住打了李阳的电话,没人接。
董健的电话,也没人接。
足足又过了十几分钟,仍旧毫无反应。
三个人,不可能同时没了动静,要知道平时这个点是我们寝室最活跃的时间段。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突然手机振动了两下。
是他们回信息了?这帮混蛋!吓死你爹了!
我满怀期待地赶紧打开手机。
竟然是辅导员。
「林枫,有个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一声,原本我打算今晚去你寝室,但现在外面风大雨大我也过不来,只好微信里跟你说,只是事情告诉你之前,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件事来得很突然,你的室友李阳和董健去世了。」
瞬间,我只感觉到五雷轰顶,随后整个人天旋地转,几天前我们还在一起打趣聊天,而今竟然阴阳两隔了,看着旁边两张空空的床铺,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枫,你没事吧?这件事真的太突然了,谁也不想出这种意外,这刚放暑假,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唉,学校责成系里成立小组,打算去他们家吊唁,毕竟师生一场,今晚找你还有一层意思是想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辅导员打来了电话,可我却只是呆呆地看着。
随即他又急忙发来消息。
我看着消息,木然地回忆起和李阳和董健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人都很好,特别开朗,而且两个人都来自同一所中学,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当时他俩还因为普通话平翘舌不分,外加「乡音难改」,在普通话课上屡屡制造「笑料」,一度被我和张超取笑。
而今……
「辅导员我没事,你们什么时候去,一定要带上我!」
「等台风过了吧,大概明天下午走。」
辅导员说完,我没再理会,只是呆呆地捧着手机,翻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群,茫然地翻着过去那一条条聊天记录。
「对了,你有没有察觉到你室友他们最近有什么古怪?」过了一会儿,辅导员突然又发来消息。
我一愣,连忙道:「古怪?什么古怪?辅导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此刻我脑子是乱的,只觉得辅导员应该发现了什么。
「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