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姐姐大婚,我的禁足也被解了,听闻是她求的情。
我呆坐在窗前,看着院里光秃秃的树干,喃喃道:
「今年,何时会下雪呢?」
来给我上药的婢女听到这话,回道:「二小姐,您怕是糊涂了,京城哪里下过雪。」
对哦,京城是不下雪的,边疆才会下雪。
上药的婢女好像很喜欢说话,一边给我上药,一边絮絮叨叨的。
「奴婢也很想看雪,不过奴婢自小就长在京城,还未见过雪是什么样子的呢。」
「二小姐您这手真是可惜了,伤得太深,上药的时辰也晚了,大夫说,往后怕是弹不了琴了。
「还有您那冠绝天下的剑舞,往后怕是也舞不了了。
「这伤,天冷的时候怕是会遭罪,您可要多注意些。
「幸好京城不会下雪,不然您冬日可就难过了。」
……
后来她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天的梦里,有满天飘洒的鹅毛大雪,有我的少年郎。
梦醒后,身边空无一人。
那上药的婢女已经走了。
前厅传来阵阵丝竹声,热闹不已。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来。
呆坐了片刻,起身,收拾起了行囊。
离开之前,看着台案上的笔墨纸砚,想留封书信,也不知该留给谁。
想了想,下午给我上药的婢女应该明日还会过来,就给她留了句话。
「边疆有京城没有的鹅毛大雪,雪中舞剑,颇为应景。」
今夜的宴席格外热闹。
府里的下人都得了假,去前厅吃酒了,我出门的时候也没人拦着。
天子成婚,举国同庆。
众人挤挤攘攘地去皇城观礼,我被推搡进去,跟着他们走了很久。
到了宫墙门口,往日清冷的大门口人山人海。
城楼上,是一对身穿喜衣的璧人。
姐姐脸上喜气洋洋的,丝毫不见平日里病恹恹的模样。
「这闻小姐看起来气色很好呀,真看不出来是个天生体弱之人。」
「许是今日荣登宝座,得了上天的庇佑。」
……
「这可不一定,我看啊,她分明就是用了邪术!」
这突兀的话,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只见一精瘦的男子立马就被众人围了起来,纷纷问他此番言论的出处。
那男子左右看了两眼,小声地娓娓道来。
「我堂哥在回春堂做大夫,三日前,这闻家突然派人将他叫了过去。」
众人不以为然道:「那闻小姐自小体弱,请大夫去府里不是常有的事!」
「若是替闻小姐看病,那确实不足为奇,可怪就怪在……」
众人见他卖关子,忙追问:「怪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