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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3日21:07:25

于晓晓可就没她那么淡定了,立刻开了京腔骂了回去!她从小跟着她哥混军区大院,男人堆里长大的,那些粗话骂的群里小鸡崽子们鸦雀无声。

沈盈盈在旁边发笑,给她倒水,“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于晓晓见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琢磨不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担忧:“你……真的准备逼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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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于晓晓思考了一番,实话实说:“也不是不可能。”

沈盈盈冷笑了一声。

这声冷笑给于晓晓激的脑瓜子一荡漾,贱兮兮:“你想不想打她们的脸?”

沈盈盈:“打什么脸呀?”

于晓晓此刻的脑袋里冒出了无数偶像剧桥段:“他们都说你被贺少年甩了,如果你这时候有了一个新男朋友,比贺少年帅,比他还有魅力。”

于晓晓光想想就觉得好刺激:“修罗场有没有!!!”

沈盈盈一盆冷水无情地地浇在她头上:“突然冒出个男朋友,贺少年要是知道了,你猜是我死还是那男的死?”

于晓晓想了想,如果贺少年知道他出国期间被沈盈盈戴了绿帽,她缩了缩脑袋,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一件事。

大学时,沈盈盈曾经被她的一个追求者跟踪过,后来那人被贺少年打断了三根肋骨。

“大概……都活不了。”

沈盈盈随口一道:“知道就好,我惹谁不好,要去惹他!”

沈盈盈心里是明白的,其实她什么都不做,就能顺利分手。

那天她骂管家的那句话,恐怕把贺少年对她的厌恶程度拔高到了新的高度。

——

晚上在公司加了会儿班,很晚才回去。工作室离公寓不远,两站地铁。

沈盈盈从贺家搬出来后,便没再开过车。

说来也是叫人同情,她是这个圈里口口相传有名的“拜金女”,可从贺家搬出来,她除了换洗衣服,什么都没拿。

就连贺少年以前送给她的那些礼物,都留在了贺家。就像八年前那样,她拎着一个行李箱住进贺家,现在又拎着一个行李箱搬出来。

除了留下那些和少年相处点点滴滴的记忆,这八年她居然一无所有。

其实,她和贺少年相处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生硬。贺少年十八岁,刚接手贺家生意的那几年并不顺畅。

他如今的成熟稳重,深不可测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刚接管贺家家业那几年,他经常被股东会里那帮固执己见的人惹得大发雷霆,他有想法有规划,年纪轻轻但有雄韬大略,可股东会不认他这个毛头小子,每次贺少年对公司战略经营结构做出调整时,股东会经常通不过。

年轻时的贺少年脾气很暴躁,经常三言不合就跟人谈崩了,公司转型的计划再美好都实施不下去。

沈盈盈那会儿刚住进贺家没多久,性格也比现在软,但整个贺家,包括贺母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在贺少年发脾气时靠近他。

只有沈盈盈敢。

那时贺老爷子跟她说过一句话,他们是夫妻,以后是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无论贺少年变成什么的样子,沈盈盈都不能嫌弃他,不能抛弃他。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能纵容贺少年做出会后悔的决定。

沈盈盈听信了这句话,当初鼓起莫大的勇气,第一次敲开他紧闭着的书房门开始,贺少年就再也没在公司的会议场合发过脾气。

因为不论在外面受到再大的气,碰了再大的钉子,只要回到家,沈盈盈都会陪着他。

一开始,她懂得的道理不多,很多时候都是贺老爷子慢慢地教她如何去开解他。

后来她渐渐摸清了贺少年的脾气,总能在他最需要冷静的时候安抚他的脾气。

再后来,贺少年能力越来越强,能让他失控发怒的场合越来越少。

而沈盈盈的作用也渐渐被人忘了。

所有人都不记得,当沈贺少年出国谈判,被欧洲代表团刁难时,沈盈盈是如何操着不熟练的英语,在偌大的法国找到他。

所有人都不记得,当沈贺少年跟欧洲代表团谈崩了数次,最后是沈盈盈及时赶到,劝说他再谈最后一次,这才成功的。

——

从地铁站出来,已经晚上九点。

小区里没什么人,挨家挨户的亮着灯,把外面的路照的十分明亮。她低着头赶路,到楼下时冷不丁地被人叫住。

“沈小姐。”

“沈小姐”这个称呼是贺家人才会说的,沈盈盈回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的人是贺少年身边的特助,名叫王稳。

王稳见到她,十分客气:“贺先生回来了。”

沈盈盈没说话,心中波澜不惊。

她没想到贺少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距离两人上一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一个月,那次他说可能还有两三个月才能结束工作。

不曾想一个月就回来了,她眼神带着不言而喻的意思,贺少年回来了,所以呢?

王稳见她不动,于是轻轻上前一步:“贺先生已经到家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盈盈终于明白王稳的意思,贺少年回来了,所以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小游戏也该结束了,应该乖乖地回去,像以往一样,回到那个贺家,回到未婚妻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对贺少年一往情深。

其实沈盈盈离家出走这件事,贺少年知道的不算及时,还是前几天许明朗跟他打电话时,邀功似的提了这么一句。

当时他在电话里说,沈盈盈最近不太安分,在家里闹腾。

贺少年的原话是,随她。

许明朗阴阳怪气的一句:“她现在离家出走了。”

贺少年打电话回国内问情况,管家把当日她和贺母顶嘴,以及辱骂许明月把她气的卧床不起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贺少年听完,只说一句,去接她回来。

之后便发生管家过来找她,沈盈盈骂回去的事情。

沈盈盈站在路灯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抿着嘴角一直不说话。

王稳摸不准她的意思。

“我加班刚回来。”她淡淡道。

王稳会意,立刻道:“我回去会和先生说,调高您的零用钱额度。”

沈盈盈盯着王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只说了一句她今天加班,意思是她现在很累。

这个助理却理解成,她又在变相要钱。

沈盈盈笑出声,可又觉得自己很悲哀。

对着一个助理发脾气并没有什么意思,她又添了一句:“我今天加班,很累。不去贺家了。”

她说的是“不去贺家”,而不是“回家”。

王稳也觉得沈盈盈是在发小脾气,他是见过眼前这个美丽女人是多么痴迷他老板的。

以往只要贺少年一回家,第一个来见他的一定是沈盈盈。每次出差,沈盈盈都会提前打听贺少年回来的日子,然后精心打扮,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面时,她喜欢踮起脚尖,亲着他的下巴诉说思念。

这种小女生的做法,贺少年包括他身边的特助,秘书,大家都不太能瞧得上,沈盈盈表现出的爱意过于直率,过于坦白,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猫。

——给人一种,无脑的感觉。

王稳将手里的袋子递过来:“这是先生特地买给您礼物。”

沈盈盈扫了一眼,表情并没有很兴奋的样子。

王稳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法国堡狮龙,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一套红宝石项链,幽色的红宝石配大溪地黑珍珠,浅黄色的路灯下,透出醉人的光泽,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见她盯着发呆,王稳含蓄一笑:“这是先生在法国买的。”

上周,法国。

被无数收藏家盯梢的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宝石项链,以成交价四百万美金被一位神秘买家拍走。

一周后,这套红宝石项链,出现在沈盈盈的面前。

其实贺少年对沈盈盈的了解,大致相当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了解。

女人都爱珠宝,所以贺少年以为她也喜欢。

她伸手,王稳以为她喜欢,将盒子递过去。

沈盈盈没接,而是把盒子盖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他喜欢的人吧。”

说完头也不回,上了楼梯。

——

早在傍晚时,贺少年的班机就已经到达国内。

他这一年几乎没有休假,将公司原本三年的海外市场拓展计划,缩短成一年完成。

欧洲市场开拓的很好,一回国就带着几个大订单。

集团总部从他一下飞机,便紧急召集所有部门开会。会议上公布过去一年公司的成就——海外市场拓展成功,国内生产线扩张了一倍。

而今年,只一个季度,完成了去年一年的利润。

贺少年是这个行业的神话,没有他创造不出的奇迹。

全公司沉浸在这个好消息里,各个部门加班的员工直接定了酒店KTV,约定今晚不醉不归。

闹哄哄的会议室里,贺少年撑着额头,思绪却落在别处。

时间不早了,王稳应该把沈盈盈接回来了。

他从沙发椅上站起来,披上西装。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他。

许明朗:“年哥,今晚庆功宴。”

贺少年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心不在焉:“你们庆祝。”

话音落下,他没等司机,自己就开车回家。

贺家别墅早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上,他将近半年没回家,贺母还有屋内一应管家保姆,全都在盼着。

车一回来,所有人全都涌进院子里。

贺少年从车里下来,目光一应扫去。

望了望,没有沈盈盈。

眼神落下,落在贺母的视线上:“沈盈盈呢?”

其实沈盈盈搬出贺家这件事,七分是她自己想明白要放手。

那么还有三分,则是被贺母明里暗里欺压,“逼”出去的。

贺母也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把沈盈盈赶出去。

换着一种关心的语气,颇为宠溺道:“她呀,又耍性子了。”

说着,也没有多说沈盈盈什么坏话,她垫脚仔细看儿子:“又瘦了。”

贺家祖籍是北方,贺少年高大,身材匀称,骨架十分硬挺,端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有种被压迫的气势。

他年轻时,品相端正,长得十分好看,每一处都是沈盈盈喜欢的样子。

后来在商界呆久了,练就一身处事不惊,稳如泰山的样子。

年轻时那张俊朗的脸,现在也变得愈发深邃分明。

隔着人群,他视线淡淡地扫了王稳一眼,而王稳则是一脸心虚地垂眉。

贺少年叫他把沈盈盈接回来,可他没办好。

许明朗他们几个富二代原本准备出去通宵玩乐,但一瞧见贺少年回去,于是也没什么心思再去KTV,干脆几个人一合计,抬了几箱酒来贺家,红的白的黄的,皆是价格不菲。

晚上九点多了,可贺家的客厅厨房,皆是灯火高照。

贺少年一进门便被贺母拉着说话,他沉下心,极力应付着。

贺母:“这次回来还走吗?”

从一进来,贺少年似乎就有点走神,他眼神扫了一圈这个家,敏锐地发现这个家里有关沈盈盈的一切都不见了。

客厅原本挂着和摆着的两人合照,玄关她平时会挂着的钥匙包,还有她的画,她吃饭时喜欢坐的软布凳子,还有沙发上她喜欢躺靠的枕头。

贺少年看了一圈后收回视线。

不动神色地问:“沈盈盈怎么突然出去住。”

贺母愣了一下,随后和颜悦色道:“耍小性子罢了。”

说着,似乎不想让贺少年看出她的刻薄:“等你空了去哄哄她,自然就回来了。”

贺少年心思放在别处:“我上去换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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