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阳侯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外看去。
正厅门前传来惨叫声,几个试图阻拦的下人摔在地上。
萧令月手里拖着昏迷不醒的土匪,从惨叫连连的下人身边走过,步入正厅。
她抬手一丢,“砰!”
土匪大哥狠狠摔在大厅中间,滚了两圈。
满堂的宾客吓一跳,几位胆小的夫人差点尖叫起来:“啊......”
南阳侯和华姨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侯府!”南阳侯沉着脸斥道。
萧令月唇角讥诮勾起,“父亲,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沈晚啊。”
“什么?”对于她的话,南阳侯还没反应,华姨娘却尖叫起来!
她心虚又惊慌地问道:“你,你是谁?”
“姨娘,我是沈晚。”萧令月摘下面纱,露出姣好的左半边脸。
右脸侧下方,却有一块狰狞的黑色胎记,显得十分丑陋。
“她就是那个从小养在乡下的三小姐沈晚?”
宾客们纷纷惊讶,不时交头接耳。
“就是八字不好,克父克母的那个?”
“是啊,她怎么回来了?”
“这沈三小姐长得也太丑了,听说跟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还有婚约呢,可怜了小侯爷......”
“谁说不是呢。”
华姨娘看到“沈晚”那张标志性的胎记脸,心口一跳,心虚地质问:“你怎么回来的?”
“不是姨娘派人去‘接’我的吗?”萧令月幽幽地说道。
华姨娘眼神惊慌闪躲:“......”
“你回来就回来,怎么还拖了个死人!今天可是老爷子大寿,你这是故意触谁的霉头!”南阳侯厉声斥道。
老侯爷表情威严凛肃,冷冷看着萧令月。
“父亲误会了,他可不是死人!”
萧令月走上前,踹了土匪一脚,冷冷问道:“还要装死吗?”
土匪大哥疼得一声惨叫,顿时装不下去了:“姑娘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别求我,抬头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熟悉的人。”萧令月意有所指地说道。
土匪大哥手脚都被麻绳牢牢捆着,闻言愣住了。
华姨娘顿时心生不妙,下意识往南阳侯身后躲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土匪大哥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华姨娘:“是你!”
华姨娘满脸惊慌,失口否认:“不是我!”
众人:“......”
“我记得你,你说你是侯府夫人!夫人,你快救救我啊,我是帮你办事的!”土匪大哥被萧令月吓怕了,一见到华姨娘这个雇主,想也不想地大声求救。
满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华姨娘。
充满了探究,好奇和八卦。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听了谁的指使来污蔑我?”华姨娘气急败坏地说道。
土匪大哥瞪圆眼睛:“你......”
南阳侯感觉不妙了,立刻怒斥道:“沈晚,你搞什么名堂?”
萧令月无辜地看着他:“父亲,这话你应该问华姨娘,我今天刚到京城,就遇到了一群劫匪拦路,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华姨娘的命令,要取我的人头!我实在弄不懂是怎么回事,只好活捉了他们,带回来跟姨娘对峙了。”
南阳侯心里咯噔一声,更加怒斥道:“劫匪的话你也信?我看你是在乡下养傻了!”
“就是因为我不信,所以才把人带回来和姨娘当面对质啊!”
萧令月幽幽地说道,随即环视了一圈:“各位都是朝中大臣,精明强干,想必谁在说谎,各位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我绝对没说谎!”
土匪大哥慌忙喊道,被紧紧捆住的双手指向华姨娘:“就是她!四天前,就是她带着丫鬟嬷嬷去城外破庙里面见我,花了一千两白银跟我做交易,要我替她杀一个人,事后提着人头找她拿赏!”
华姨娘心虚慌乱地抓着南阳侯的手臂:“老爷,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啊......”
“我记得很清楚,明明就是你!”土匪大哥急了。
她要是不承认,他岂不是要倒霉了?连个背锅的罪魁祸首都没有。
凶残的沈三小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满堂的宾客也不是傻子。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都是朝堂上的老狐狸,目光老辣,其中还不乏一些刑部官员。
华姨娘和土匪老大谁在说谎,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
这毕竟是南阳侯府的家事。
后院姨娘买通土匪,暗杀府中嫡女,偏偏还没有成功,竟然在老侯爷的寿宴上,被乡下回来的沈三小姐一下子揭破了!
这简直是家丑外扬!南阳侯府的脸面都被扔在地上踩了!
众多宾客心里无不嘲笑,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老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华姨娘眼圈一下红了,捏着手帕捂脸泣道,“我与三小姐无冤无仇,她又自幼养在乡下,我有什么理由非要杀她呢?”
萧令月讥诮地看着她。
这个理由不必她来说。
急于甩锅的土匪大哥脱口而出:“为了三小姐的婚事啊!”
华姨娘:“......”
“我记得你亲口说过,你跟三小姐的生母有仇,所以不希望她嫁进高门,免得她查出真相回来报复你!你还说,反正她从小养在乡下,侯爷也不在乎这个女儿,就当她死在乡下好了,没人会在意的!”
土匪大哥一股脑全交代了:“我就是信了你说的话,才会接这笔生意替你杀人的,你现在竟然不认账!”
南阳侯不敢置信地看着华姨娘。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华姨娘哭着摇头,娇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华姨娘的亲生女儿,二小姐沈玉婷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