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砚回答地很快。
我眼眶一红,视线也渐渐模糊:“我中午想吃鱼,还有小白菜和蘑菇,家里盐快没了,你记得带一包回来。”
“好。”霍司砚匆匆应了声后挂断了电话。
我紧抿着唇线,耳畔忽然又响起同学们充满羡慕的话。
可当初我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讽刺。
我逼回眼泪,抬起手敲了敲门。
我知道,眼前的这扇门一旦打开,我和霍司砚的婚姻可能不再那么美满。
“咔哒”一声,棕红色的房门被打开。
我看着面前一脸诧异的霍司砚,心在一瞬间跌进了深渊。
我站在原地,等待着霍司砚的解释。
然而他却皱起了眉,反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心一窒,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房卡递给他。
霍司砚愣了瞬,眸底划过一抹复杂。
他接过卡走了出来:“回家吧。”
我收紧了手,哑声问:“为什么不跟我的解释一下?”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不是他觉得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我甚至在想这到底是他第几次骗我。
霍司砚脚步一顿,沉默了会儿才回答:“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帮同学定订房而已。”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
他将房卡给了前台,载着我回了家。
车停在小区门口,霍司砚转头望向我:“你先回去吧,我去超市买菜。”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抬手揉了揉我的脸,语气温和:“最多十五分钟。”
我嗯了一声,下了车目送着车子驶进了超市的停车场。
也就是在离开霍司砚视线后,我眼中的悲戚才能毫无顾忌地流露出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连一句解释都那么不痛不痒。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婚姻和未来产生了迷惘和恐惧。
突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我面前。
车窗下降,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看着我:“温知羽?”
我愣了愣,眼前的男人眉目冷凛,有些面熟。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淡声又道:“我是凌司宸。”
闻言,大学时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凌司宸,我大学时期的学长兼辅导员。
我忙敛去眼中的情绪,有些生硬地打招呼:“学长,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在这儿?”
“回来了,我来看朋友。”凌司宸剑眉微蹙,“你怎么了?”
我别过脸:“没什么,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落荒而逃般地朝单元楼走去。
回到家,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我一如往常的视而不见。
我看了眼桌上给她准备的药,无力开口:“妈,您怎么不吃药啊?”
我走进厨房,想重新给她倒杯热水,却不小心将霍司砚的杯子打碎。
听见动静,婆婆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鄙夷:“笨手笨脚,干什么事儿都拖泥带水。”
我没有顶嘴,将水端了过去:“先把药吃了吧。”
婆婆眼一横:“吃什么吃?天天让我吃,你是不是偷偷换了我的药?”
“我……”
“黑心的狐狸精!”
婆婆讥讽的谩骂让我本就沉闷的胸口更是压了座大山一样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去缓和我和她的关系,因为无论我做什么,在婆婆眼里都是不怀好意。
这时,门被打开,回来的霍司砚见我站在沙发旁,而婆婆一脸不高兴。
他问:“怎么了?”
我放下杯子,走进厨房蹲下身捡起碎片:“抱歉,不小心把你杯子打碎了。”
霍司砚将手里的菜放下,走进来将我手里的碎片拿走后拉着我站起来:“一会儿我来。”
说着,他拿出酒精、药粉和纱布。
我一怔,看着霍司砚认真地撕开我随便贴在伤口的创可贴,帮我清理伤口涂药,再细细地用纱布缠住。
他贴心的让我觉得他真的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可他现在越是这样,我心底的苦涩就越浓。
因为他一次次的欺瞒,我觉得他对我的好已经不如当初纯粹。
“谢谢。”我哑着嗓子说了句。
霍司砚笑了笑:“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
我抿抿唇:“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个杯子,你先用我……”
嘴里没说完的话在霍司砚拿起一次性杯子的时候陡然停住。
我差点忘了,他有点洁癖。
哪怕是我是他妻子,也不能改变他这点习惯。
也许是因为霍司砚在家,晚上婆婆对我收敛了许多。
直到次日霍司砚去上班,她才恢复“正常”继续给我制造麻烦。
我刚准备把婆婆吐脏的衣服拿去清洗,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霍司砚的助理林希。
“喂?”我夹着手机,将衣服一件件扔进洗衣机。
林希语气焦急:“太太,霍总出车祸了。”
林希的话像是在我脑子里扔了颗响雷,震的我浑身一颤。
我扔下手中的东西:“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儿?严不严重?”
“太太放心,霍总没事,医生说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听见这话,我才长舒口气:“你差点吓死我……”
林希沉默了瞬后又说:“霍总还要留在医院里观察一天,所以今天就回不去。”
我微微皱了下眉:“好,那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没想到林希语速快了几分:“霍总不让我告诉你,怕您担心,您一来我就惨了。”
我没回答,心底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您放心吧,这里有我呢。”林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已经返回界面的手机,眉头紧蹙。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我觉得林希的话真实量并不大。
我收回手机,撑着洗衣机目光迷惘地看着窗台上快要枯萎的绿植。
这一天我打过四个电话给霍司砚,前三个都没接,直到第四个才接通。
“老公。”
“放心吧,我没事,你在家好好照顾着自己,记得早点休息,明天我就回去。”
霍司砚简短的话因为通话结束戛然而止。
我有些心酸,什么时候他的关心都变得这么匆忙了。
傍晚,我把做好的晚饭端到婆婆面前:“妈,吃饭吧。”
婆婆紧盯着我,双眼满是提防:“你先吃。”
我知道她这不是体谅我,而是担心我在这饭菜里下毒。
哪怕我坐下来休息一下,她都觉得我在琢磨什么毒计害她。
我叹了口气,端起碗吃了几口,婆婆见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饭,婆婆洗漱后回了房,我才算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电话。
我整理好情绪按下接听键:“喂?”
“知羽,救命啊……”
“思敏?”梁思敏那头嘈杂和莫名的求救让我心一顿:“你怎么了?”
“我手机丢了,没钱结账,你过来救救我啊。”
梁思敏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无奈地放下了悬起的心:“你在哪儿?”
“鹭岛酒吧。”
挂了电话,我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酒吧很吵,空气中混杂着香水味和酒味。
我帮梁思敏付完钱,她抱着我大叫着“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