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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3日21:01:46


洞挺深的,有三米多深。

落地时,苏婳没站稳,右脚崴了,脚脖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她耳鸣眼花,眼泪都要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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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缓过劲来。

脸上也是一道尖利的刺痛。

被一起掉下来的树枝,划了一道口子。

她抬手一摸,指尖有血。

要破相了。

苏婳恼极了。

她强忍疼痛,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冲趴在洞口朝下看的丁烈,喊道:“你要是敢下来,我就把树枝扎到你身上!”

丁烈怒道:“臭丫头,你别犯傻!老子下去拿到好东西,发了财,就不会问你要钱了,也是为你好!”

苏婳知道他厚颜无耻,没想到他竟如此厚颜无耻。

跟楚锁锁母女有一拼。

苏婳大声道:“考古队的人马上就到了,你动这些东西是犯法的!”

“犯个屁法!老子是你亲爹,你不向着老子,却向着考古队!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苏婳觉得跟他没法沟通。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她俯身多捡了几根树枝,两手各拿几根,直愣愣地戳着洞口,不让他下来。

丁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搬来一块巨石,做出朝下扔的姿势,威胁道:“你让开,否则我就把这块石头扔下去了!”

这是要砸死自己!

苏婳心寒极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爹?

幸好没在他身边长大,否则还不知被他养歪成什么样。

僵持间,有个保镖察觉这边异常,急忙跑过来,拦腰抱住丁烈,硬把他拖到一边。

交手几个回合后,他朝他后脑勺用力劈了一下,直接把他打晕。

苏婳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差不多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四个保镖终于把上面的所有人都打趴下,拿绳子反绑了。

保镖朝洞口递绳子,“苏小姐,你抓紧绳子,我们把你拽上来!”

很快,有绳子从洞口垂下来。

苏婳双手紧紧抓着绳子一端。

四个保镖齐力把她拽上去。

脚踝疼得刺骨,苏婳单脚跳着走,瘸瘸拐拐,右脚不敢沾地。

一沾地,就像踩在无数根钢钉上那么疼。

被保镖扶着来到树荫下,坐下。

苏婳把长裤拉上去一看,肿了,又红又肿。

原本纤细的脚踝,肿得有点像发面馒头,火辣辣地疼。

她忍着疼,拿起手机,调到相机,察看自己脸上的伤。

右边颧骨位置被一起掉下去的树枝,划了一道长约四、五厘米的口子,险些就戳到眼睛了。

苏婳倒抽一口冷气。

但凡位置再往上一点,她的右眼就被戳瞎了。

保镖全都吓坏了,异口同声地说:“苏小姐,是我们保护不力!要打要罚,随您的便!”

苏婳摇摇头,“他们人多,不怪你们。”

想了想,她又说:“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顾北弦。”

保镖面面相觑,互相对了个眼色,齐声应道:“好。”

来的时候,本以为就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没想到会出这么个变故,苏婳连药都没准备。

考古队的专机还在路上,眼下她走不了。

再疼,也只能强忍着。

也是奇怪,以前脆弱的时候,苏婳想的是外公外婆。

可现在脆弱的时候,她想的只有顾北弦,特别想被他抱一抱,哄一哄。

但又怕他怪罪这个,怪罪那个。

他那脾气,发起火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硬生生挨到傍晚,高沧海等人乘坐的直升机,终于在山顶的平坦位置,降落了。

来了一帮老专家,都是经常上电视的那种,业界内十分出名的。

还有十多个年轻的,应该是他们的助理,专门负责打下手的。

看到苏婳脸上挂彩,脚踝也受了伤,高沧海连连道歉:“真对不起,小师妹,是我们来晚了。”

苏婳摇头,“你们有带的云南白药喷雾吗?帮我喷一下。”

脸上的伤已经凝血结痂了,不怎么疼了,可是脚踝实在太疼了,疼得难忍。

高沧海急忙问其他人要了云南白药喷雾。看書喇

苏婳拿过来,冲着红肿位置喷了喷。

高沧海要留下来挖掘宝藏。

他派直升飞机,把苏婳等人送回京都,去医院,疗伤。

丁烈等人也被绑了,一起带走,回去交给派出所处理。

等苏婳抵达医院,拍完片子,住上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输着液,苏婳接到了顾北弦的电话:“怎么还没回来?”

苏婳不敢说实话,“我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去哪出差了?”

“盘龙山。”

“发个定位过来。”

苏婳脑壳都要炸了。

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呢?

想让高沧海发个定位过来,做做假,奈何他那边信号不好,没有网络,发不过来。

苏婳一筹莫展,只好承认道:“我在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顾北弦的心都提起来了,“哪受伤了?”

“一点小伤。”

“说实话。”顾北弦声音严肃,像极了发现孩子撒谎的家长。

苏婳心虚,有点怕他,只好硬着头皮说:“脚踝崴了,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医院病房号发过来,我马上过去。”

“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工作,别过来了,我没事,住几天院就好了。”

“你这样子,我哪还有心情工作?”顾北弦语气焦急,嗔怪。

见他生气了,苏婳轻轻叹口气,报了病房号。

挂掉电话,继续输液。

十多分钟后,有人敲门。

苏婳以为是顾北弦来了,应道:“进来。”

谁知进来的却是顾谨尧。

苏婳急忙单手撑床坐起来,“顾先生,你怎么来了?”

顾谨尧无暇回她的话,只顾察看她脸上的伤,目光焦忧,“你的脸不会留疤吧?”

苏婳反过来安慰他:“不会,伤口不深,有你送的玉源灵乳,等退痂后,抹几天就好了。”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伤了。”顾谨尧自责极了。

那么高大的人,头垂得像个受训的小学生。

苏婳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真不怪你,怪丁烈。”

顾谨尧咬紧牙根,眼里戾气一闪而过。

这一刻,他想弄死丁烈的心都有。

和他说话间,苏婳不时看表,又朝门口看过去。

担心顾北弦来了,再和顾谨尧撞上,会闹得不愉快。

她笑道:“不早了,顾先生,你先回去吧。”

顾谨尧视线落到她被子下面,脚的位置,很想掀开被子,看看她的脚,又觉得有点冒犯,忍住了。

他温声说:“那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苏婳微笑,“不用了,你那么忙。”

顾谨尧鬼使神差,脱口而出道:“我最近很闲,二十四小时都有时间。”

就差说要留下来二十四小时地照顾她了。

苏婳哭笑不得,“顾北弦快来了,他……”醋劲儿有点大。

当然后半句,苏婳没说,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顾谨尧微微握拳,“那好,我走了。”

他目光恋恋,在她受伤的侧脸上划过。

转身就走。

门一拉开。

顾北弦揪着丁烈的衣领站在门外,英挺的俊脸,凉得像初冬的薄雪。

漆黑好看的眸子沁着寒意,淡扫一眼顾谨尧,他抿紧薄唇,一言不发。

抓起丁烈的衣领,他猛地把他摔到病房的地板上。

丁烈疼得趴在地上,揉着膝盖,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顾北弦瞟一眼苏婳脸上的脸,心脏疼得像针扎一般刺痛。

他咬牙,迈着一双长腿,径直走到桌前,抄起一只玻璃杯子,啪地摔到地上。

尖利的玻璃碴洒了一地。

顾北弦飞起一脚,直接把丁烈踹到玻璃碴上。

尖利的玻璃碴刺破裤子,扎进皮肉,扎到骨头上,丁烈疼得面目狰狞,差点晕死过去,奄奄一息道:“顾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老丈人!”

顾北弦居高临下,眼神寒浸浸睨着他,冷笑,“就是天王老子伤了我的女人,该死的也得死!”

第217章

“我的女人”四个字,顾北弦刻意咬重。

是说给丁烈听的,也是说给顾谨尧听的。

顾谨尧喜怒不辨。

跪在地上的丁烈,疼得五官走形,扯着嗓子哀嚎:“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故意的……”

顾北弦嫌他聒噪,手一挥,命令手下人:“带他出去!”

保镖急忙上前,把丁烈连拖带拉地弄出去了。

顾北弦眼角余光瞥一眼顾谨尧,走到床边坐下,抬起苏婳小巧的下巴,端详她颧骨上的伤口,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大老远的,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这么好看的脸,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苏婳微微偏头,想避开他的手。

顾谨尧还站在那里呢。

搞得这么亲密,她多少有点不自在。

顾北弦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偏不让她避开,指腹轻触她颧骨伤口,“再往上一点就伤到眼睛了,你那爹是亲的吗?”

苏婳握住他手腕,想从自己脸上挪开,“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顾北弦掀开被子,察看她脚踝。

原本白皙纤细的脚踝,又红又肿,像极了刚拔完毛的猪前蹄。

顾北弦下颔骨微微咬紧,眉头拱起,凝视她几秒,质问:“谁让你去盘龙山的?”

苏婳就怕他问这个,轻声说:“是我自己要去的。”

顾北弦微挑眉梢,眼神明显怀疑,“是吗?这次是哪个专家邀请你的?”

自然不是什么专家。

再问下去,就扯到顾谨尧身上了。

这两人素来不和。

苏婳不想再加剧他们的矛盾,说:“我想喝水,口渴了。”

顾北弦审视她一秒,知道她不想说。

她不说,他也知道了,肯定是顾谨尧让她去的。

顾北弦站起来,“我去给你倒。”

拿了杯子,去接了一杯温水,回来递给苏婳。

顾谨尧这才有机会对苏婳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苏婳抬头冲他微笑,“谢谢你。”

顾谨尧低嗯一声,转身离开。

顾北弦摸摸苏婳的头,“你慢慢喝水,我去送一下客人。”

客人。

苏婳无奈地笑了笑。

顾北弦和顾谨尧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板着一张英俊的脸,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乘电梯,下了楼。

顾北弦说:“我们聊聊。”

顾谨尧没拒绝。

两人走到旁边的凉亭里。

顾北弦从西裤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顾谨尧。

顾谨尧接过来,点燃。

顾北弦深吸一口,吐出淡白色烟雾,淡淡道:“不觉得挤吗?”

三个人的爱情,太挤了。

顾谨尧自然明白,捏着烟的手一顿,闷声道:“我没做太出格的事。”

顾北弦唇角浮起抹极淡的嘲讽,“你就差贴在她身上了,还叫没做太出格的事?今晚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住在她的病房里?”

顾谨尧眼睛微微眯了眯,“我是担心她。”

顾北弦弹弹烟灰,没什么情绪地说:“换位思考一下,你妻子,要是有个男人整天围着她转,你会怎么想?”

顾谨尧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顾北弦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拿我们离婚了说事。即使离婚了,她也是我的爱人,我的女人,我们复婚是迟早的事。”

顾谨尧胸口急促地起伏了几下,似是在忍耐什么。

黑压压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

许久。

顾谨尧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帮她,让她变得更优秀一些,好让你父亲早点对她改观。”

他只是看不得她受苦,并没打算把她据为己有。

因为知道,她眼里心里都是面前的男人。

顾北弦极轻地扬了扬唇,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不明道:“我谢谢你,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顾谨尧抬手拿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经过垃圾桶时,他把一口都没抽的烟,扔进去。

顾北弦看着他黑沉沉的背影,自嘲地勾了勾唇。

回到病房。

苏婳问他:“你们聊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顾北弦抬手解开衬衫袖扣,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扔到床头柜上,漫不经心道:“就随便聊了几句。”

见他不想说,苏婳把手机递给他,“我账户收到了一条到账十个亿的信息,是你派人打的吧?”

顾北弦扫一眼信息,应了声,“是。”

苏婳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让你知道,你男人也有钱,没必要收别人的钱。”

苏婳一怔,“你派人查我银行账户了?”

“嗯,怕你被人拿钱哄跑了。

苏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顾谨尧给我汇款,是因为我帮他找到了宝藏,他要分我一半,这是事先说好的。你干嘛要跟他赌这口气?”

顾北弦在她身边坐下,把她耳边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眸光温柔注视着她双眼,“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钱放在我这里,和放在你那里,都一样。我人都是你的,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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