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让傅家的车停在小区门口,自己步行回孟家的,她暂时还不想让孟家人发现她和傅家有联系。
当天吃晚饭时,孟正成及林夕重提旧事。
“上周本就应该和傅家商量你婚约的事情,结果我一病反倒耽误了。”孟正成皱着眉,“下周已经向傅家约了时间,尽快把你这件事定下来。”
如果说今天之前,苏锦还会想办法解除掉这桩婚约,那么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以后,她正需要一个婚约。
她心平气和道:“好的,我知道了。”
苏锦玉看她一眼,没想到她对父辈定下的娃娃亲接受如此良好,但转念一想,苏锦才回帝都多久,哪里会知道傅家的事情。
傅家那位前掌权人过往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苏锦玉没有见过,但猜想多半是外表不堪入目,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男的,为什么不喜欢露面?
她心里得意,纵然苏锦有些非同寻常的本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嫁给一个长得丑还马上要死了的男人。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幸福的日子之一,马上就要到了。
孟家和傅家双方长辈早就定好的,她月底的十九岁生日,也是她和傅崇的订婚日。
想到傅崇,她脸色微红,略有羞涩和甜蜜。
傅崇年少俊朗,虽然因为实在是太忙,陪她的时间很少,但他从不吝于给她花钱,大小节日都有礼物送到,让她在名媛圈内很出风头。
他平时混迹的圈子也比孟家所在的圈子更高级,苏锦玉和他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
她都可以想象,等她生日宴及订婚宴到来时,别人会多么艳羡她的风光她的幸福。
请帖在本周已经都发出去了,到时候订婚宴上,名流云集,贵宾纷踏而至,全帝都豪门圈都将作她的见证。
果然,林夕也道:“清晚,之前忘了跟你说,月底是婉婉和傅崇的订婚宴,其他人的礼服首饰都做好了,你刚回来,现在也来不及定制了,改天去买一件吧,珠宝有喜欢的也可以挑。”
她说完才想起,苏锦不像苏锦玉一样,从小成长在上流社会,对参加宴会社交礼仪什么的习以为常,于是又委婉道:“订婚宴在千山酒店,我们预约了三层,你如果到时候不喜欢热闹,露个面就可以去楼上休息。”
苏锦玉惊喜道:“竟然预约了三层?”
“不然呢,小祖宗。”林夕无奈地刮刮她的鼻子,“来的可都是贵客,换衣间补妆间休息室哪一样不得考虑到?”
苏锦玉撒娇道:“妈,你们真好。”
她转头看向苏锦,柔柔一笑:“清晚姐姐,你应该没听过千山酒店吧?这可是千山集团旗下的顶级奢华酒店,只为富人服务呢。”
她在说到“富人”两个字时,语气稍重。
“这座酒店,听说最普通最便宜的房间,也要5万块钱,酒店一层大厅用了32吨黄金和无法计量的珍珠水晶。”
“我们这次订婚要用的宴会厅,是第二档次的,第一档次都是用来招待外宾领导人的。”
她明明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但还是假装遗憾道:“如果咱们家在滨都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用滨都的千山酒店,据说那边的酒店里面还有大海滩,帝都这边因为面积受限,只有温泉呢。”
滨都是国内的金融中心,千山集团的总部在那里,建造最奢华的千山酒店也在那里。
林夕听出她有意炫耀,但不觉得有什么。
这次订婚宴能在千山酒店订下三层楼,她都感觉很有面子。
说到这里,孟正成道:“听德勇说,他和千山酒店的老板有几分交情,当天老板也会露面。”
苏锦玉捂嘴:“傅伯父太有本事了吧,连千山酒店的老板都认识?怪不得能订下三层楼。”
苏锦眼神古怪,道:“他和千山酒店的老板有交情?”
苏锦玉看她的表情,以为她嫉妒,越发喜上眉梢:“傅伯父人脉广,认识大人物不奇怪。”
她生怕苏锦不清楚,详细科普:“千山酒店的老板叫宋俊良,常出现在商界杂志报道里,也是千山集团的副总呢,平时来往的都是高官权贵,一般人见都见不到。”
苏锦慢吞吞“哦”了一声。
苏锦玉正在兴头上,她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关于千山酒店的话题,林夕竟也配合她。
看得出来,她们对于能够去千山酒店举办订婚宴深感荣幸。
吃完饭后,苏锦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她反锁房门,又下了玄学禁制,保证外人都无法闯入后,往地上盘腿一坐,迅速调用出今天在元景身上吸收的紫气。
她今天为元景解咒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元景的紫气突然撞进她体内,她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这紫气竟然如同浓缩加倍的灵气一样,可以为她所用。
当时傅老爷子向她鞠躬,她不过心念一动,就可以随意操控气流。
要知道这只是一点点紫气就可以达到的效果啊,如果多的话呢?她是不是可以洗筋伐髓,重塑体质,上辈子修炼的功法是不是可以达到更高的层次?
她也许不光能延续寿命,还能活很久很久。
况且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她拿到了无上好处,而元景也因为把紫气分给她而缓减命格压制。
唯一有点麻烦的事情是,她想要得到元景的紫气,就需要跟他有更多的因果牵连。
她说维持婚约,正是为了加强两个人的因果,从而更好地吸收紫气。
……
夜色愈深,房间里没有开灯,干净的玻璃仿佛什么铜墙铁壁,连外面的月光也仿佛无法透进来,黑沉沉的室内听不到一点声音,就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很久以后,某个位置如同掀开了遮挡宝珠的幕布,突兀地亮起一层微光。
苏锦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颤,睁开眼睛,目光明亮。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去身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
洗筋伐髓需要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全身的毛孔都在往外吐出脏污。
再来两三次,她应该就能彻底改变这具身体的体质了。
苏锦心情愉悦,一边擦头发一边捞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立刻接了起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兴叫道:“凝总!”
苏锦布下的禁制已经撤去,柔和的月光洒进室内,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上,清晰的显现出对方的名字,赫然是今晚孟家饭桌上讨论过的人物。
——“宋俊良”。
苏锦应了一声,问:“现在忙吗?有话跟你说。”
“不忙不忙。”宋俊良一边冲饭桌上的人挥挥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一边举着手机往包厢外走,“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怎么又您您的?”苏锦扶额,“说多少回了,不用这么客气。”
“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宋俊良憨厚一笑,“这张嘴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苏锦无奈:“随你吧,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下周末去趟西南,帮我把爷爷接到你那。”
“路上也不用着急,老爷子好几年没出过远门了,领他看看风景。”
“没问题。”宋俊良欣喜道,“孟老终于肯来帝都了吗?”
以前他们想尽办法劝孟老爷子领着苏锦来帝都住,孟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留在西南。
苏锦笑了笑:“我在这里,爷爷肯定愿意来的。”
宋俊良差点跳起来:“什么?!您在帝都?我的老天爷,您来帝都怎么不打声招呼,您怎么不来千山住,您平常吃什么啊,谁跟着您……”
“行了行了。”苏锦扔开毛巾,用手梳理头发,“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叨叨起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