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玉冷笑一声,抬脚就走。
“等等。”
她走到门口时,苏锦叫住她,把床上的衣服放进礼盒里塞到她怀里。
“你把你衣服拿走,留在这我嫌擦桌子不好用。”
苏锦玉一顿,深呼吸一口气,道:“没看出来啊,来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善言辞呢,原来伶牙俐齿很会说。”
苏锦谦虚道:“承让承让,主要是看人表演杂技,不给点反应感觉不合适。”
苏锦玉咬牙:“好,好一张利嘴。”
她充满恶意地压低声音:“真希望你将来也能这么会说。”
等你跟傅家订婚,等你发现自己要嫁的是个快死的人,等你发现我们真正的差距,等你在订婚宴上见过我的风光和我的未婚夫,等你发现这十几年来,我在你的位置上到底拿到了多少东西……
苏锦,希望你还能高兴的起来。
“我将来高兴不高兴就不劳你操心了,倒是你……”
苏锦握着门把手,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人的五官中,眼下部分代表感情,苏锦玉的眼睛下方微有粉意,略带桃花,说明她有一段正在恋爱中的感情。
但她眼角发尖,桃花携煞,说明跟她谈恋爱的那个人似乎对她不是很真心啊。
想到孟正成林夕口中提到的那个风评不错的傅崇,苏锦心情微妙:“希望你好运吧。”
苏锦玉感觉她目光古怪,说话更是古怪,但认定她不怀好意,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苏锦想起什么。
“听说那裙子是给你量身定制的?你刚拿起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对于我来说胸围小了腰围大了裙长短了,恐怕只有你穿才合适哦。”
“还有,请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这么多话,我会误以为你是住在敦煌而不是住在帝都。”
说完,苏锦微微一笑,关上了门。
苏锦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苏锦是说自己胸小腰粗腿短,她气得耳鸣,刚要敲门吵架,又想起她最后一句话,迟疑着拿出手机搜索。
——“别人说你家住敦煌是什么意思?”
热门高赞回答:壁画(逼话)多。
苏锦其实懒得和苏锦玉计较,前提是苏锦玉不要招惹她。
如果苏锦玉非要上赶着送上门来被她羞辱,那她也只能浪费点时间打发一下了。
她关上门后,依旧是就地打坐,用刚从元景那里吸到的紫气修炼。
这次修炼结束,洗筋伐髓的进度条便已经刷完三分之二,她再折腾两回,体质就能得到彻底的改变,可以重拾上辈子的功法。
苏锦往元景所在的医院跑的更勤了,元景住的那层楼的保镖们都跟她熟悉起来,见她来还跟她打招呼。
“孟小姐来了。”
“孟小姐好。”
“孟小姐中午好。”
有一个保镖满脸严肃,一边跟苏锦说话,一边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就像早些年港片里要动手掏家伙的前奏。
然而他摸了两下,却没摸出什么热武器,而是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双手递给苏锦。
“谢谢您上次给的符,我老婆已经好多了,我们俩都特别感谢您,我们知道您肯定不缺钱,但是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能在这层楼里站岗的都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常规保镖,他们与傅家的关系很复杂,相应的,也就知道更多的秘密。
他们都清楚苏锦的身份,但没想到苏锦也会注意到他们。
前两天苏锦从元景病房里出来后,经过一个保镖面前,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你老婆住院了?”
保镖一愣,下意识答道:“是……您怎么知道?”
苏锦在他脸上看了看,折回病房现写了张符,叠好递给他。
“回去在家里的西北方向把它烧了,灰尘不用管,你老婆马上就能出院了。”
保镖依言做了,第二天傍晚,一直反复低烧的妻子就彻底痊愈出院了。
安保团里跟他关系好的兄弟们知道来龙去脉后,都大为惊叹,还在轮休时谈论此事。
“太神奇了,就一个小小的符,这么快就见效了,这是什么原理啊。”
“看孟小姐很年轻,想不到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外要多听多看少说啊,这世界上高深莫测的事情和人都多得很。”
“她第二次来了以后,傅三爷不就醒了吗?”
背后非议主家的事情不好,他们提了一句,又很快转开话题。
“一般懂这方面的人都拽得二五八万的,孟小姐明明是真高人,却还愿意主动帮人,当真是慈悲心肠。”
保镖也和老婆说了这事儿,老婆听后啧啧称奇,知道他手上没有私房钱,还特地给他转了账让他取出来交给苏锦。
苏锦接过红包,没有打开,直接放进包里。
她笑吟吟道:“钱的一半会转给慈善机构,另外一半我收下了——你可不要觉得心疼,我们这行有规矩,只有三种情况下才不收费。”
楼道里听见他们说话的人都悄悄竖起耳朵,听她讲话。
“第一种人是阳寿将近者,也就是人要不行了,我们不收钱,是因为活人不收死人钱,第二种人是大祸临头者,这种人将有大难,收了也不能为人家逆天改命,有损功德,给多少钱我们都不收,还有一种人是霉星高照者,此类人余生再无好运,永无福气,收钱不好。”
“所以呢。”苏锦挑眉一笑,“有时候能把钱花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一众偷听入迷的人不由得齐刷刷点了点头。
苏锦弯了弯唇角,玩笑道:“好了,各位好好上班吧,不然回头傅先生该说我带歪优秀员工,不许我来了。”
楼道里响起一阵不好意思的轻咳声,随后很快恢复如常,苏锦也转身进了病房。
元景正倚在床头看书,听见她来,抬头冲她一笑。
他轮廓立体,五官也比一般人深邃,鼻子高挺,唇又薄,本来是非常冷峻的长相,但一笑起来,那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稍稍垂下,收敛起过于黑沉的眸色,就又显出几分温柔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瓣雪白,还带着一点水珠,映照在他身旁,给人一种格外静谧的美好感,任谁看了都要心动。
但苏锦却视若寻常——她每天都照镜子,对美色这种东西早已形成免疫力。
她坐在病床旁边跟元景聊天。
“今天情况看起来还不错?”
元景放下书:“等下还要做复健。”
他最近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上半身基本恢复了,就是下半身还需要调养,目前只能坐轮椅,每天都要按照治疗计划做复健活动。
“到时候让复健师去家里指导方便吗?”
“方便,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元景顿了顿,又道,“姑姑说碧涛院那边也都准备妥当了,我们可以随时入住。”
“那就等我爷爷到帝都。”苏锦检查了一下最近的日程,“正好能参加完苏锦玉的订婚宴。”
“苏锦玉?”元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在脑海里搜索了片刻,“就是孟家那个抱错的孩子?”
“是她,她订婚对象还是你们傅家分支的一个青年才俊。”苏锦戏谑道,“傅大总裁,你再不快点好起来,外面的支持者都要跑光了,小心到时候等你回公司一看,你的竞争者都上位了。”
元景失笑:“我的竞争者?靠联姻小家族获取支持的竞争者吗?这种人拿来和我比,是不是有点埋汰我?”
苏锦睨他一眼。
瞧瞧这个男人,态度再平易近人表情再温和文雅,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骄傲恣意。
她问道:“你不生气吗?这苏锦玉一开始可是孟家计划嫁给你的。”
元景想说,跟苏锦玉有什么关系,明明跟我订下娃娃亲的是你。
但是这话有点暧昧,他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好,转口道:“不生气,毕竟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如果去年我没病倒,婚约也早就解除了,你今天不提起她的名字,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
说完以后他一顿,觉得怎么还是有点奇怪,倒像是在跟女朋友澄清感情绯闻一样。
果然是因为他现在和苏锦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所以导致很多话听起来就不对劲吗?
元景暗中忖度,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早点跟家里人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