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欣然很想继续,可看到闻景琛开口了,她也不敢再继续做什么,只能在收手的时候抓了桑俞一下。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桑俞的手背上已是一片划痕。
“还打算继续装蒜?”闻景琛冷声问桑俞。
桑俞的头皮痛的她整个人都麻木了,她抬起自己满是青紫的胳膊,指着顾温雅,答非所问,“你很爱她,是不是?”
闻景琛因为她的举动而将顾温雅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后,他警告意味极重的看着桑俞,“还想把手段用在雅雅身上?桑俞,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果然,很爱啊。
原本早就已经知道了的答案,却是在亲耳听到后,身心疮痍。
桑俞痛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紧咬着唇,一字一顿的说着,“我什么都没做过,不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承认我所做过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站在闻景琛身后挑衅的笑着的顾温雅,“那些事情到底都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
啪——!!
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的直接落在桑俞脸上!
闻景琛的这一记耳光扇的极重,不过片刻时间,桑俞的嘴里已是一片血色。
“你要是再敢这么诋毁温雅,下一次可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桑俞怔愣的眼底满是震惊,更多的却是破碎的不堪。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破碎的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你……打我?”
闻景琛为了顾温雅,打她,亲手,打她!
“打你?如果要是可以,我恨不能直接杀了你!”闻景琛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语气更是冰冷到极致。
顾温雅心底嗤笑,桑俞也就只有这点儿手段了。
她连忙跑上前,搂住闻景琛,娇声的说着,“景琛,我们不生气,桑俞,桑俞这也是因为在气头上,她实在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拉出来做挡箭牌了……你也别怪她,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不可以等她身子好了后再说……”
“你怎么就这么傻?没听到她刚才在说什么吗?也就只有你还会为她说话了!”闻景琛眉头微蹙,他很是心疼看着自己怀里的顾温雅,语带责备。
桑俞没有听到闻景琛后面所说的话,她看着他温柔似水的桑抚顾温雅,看着他说自己恶毒,甚至……眼底满是厌恶和嫌弃。
他不爱她。
那她……这么紧紧的抓着他,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不爱她,当初又为什么要给她以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到头来,不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被褥下的手兀然紧握成拳,桑俞望着那一对相拥着的情侣,近乎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的说:
“闻景琛,我们离婚吧。”
桑俞就好似害怕闻景琛没有听清一样,她紧紧的蜷缩成一团,竭尽全力的又说了一遍,“闻景琛,我们离婚。”
闻景琛却是面色冷硬的看着桑俞,而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握成拳。
“离婚?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招?!”
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
“闻景琛,我累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她会走的远远的,不论生死,他们以后各自天涯。
“做梦!”闻景琛猛然喝道,“想这么轻易的就离开我远走高飞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桑俞,这世界上没这等好事儿!我说过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桑俞望着闻景琛,她轻声问他,“现在的我,和生不如死,又有什么区别?”
她放下捂在脸上的手,掀开杯子,当着闻景琛的面儿脱下了病号服,将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
“看到了吗?”桑俞这一次并没有去看闻景琛,而是看着闻欣然,眼底空洞,“……我遭受到了比你还惨百倍的事情,你满意了吗?”
闻欣然看到桑俞一身伤痕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确是知道一点桑俞的事情,可她不知道,不知道桑俞会被整的这么惨。
“桑俞!”闻景琛的怒气好似已经达到了顶点,“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你别忘了我对你的警告,你要是——!”
“我们离婚,只要我们离婚了,我发誓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任何人面前,你自然也就不用再担心我会对她们下手了,不是吗?”
“不可能!想跑,不可能!”
音落,闻景琛冷硬着一张脸,转身直接离开!
而原本还因为桑俞提出离婚的事情而兴奋不已的顾温雅此时却是气的恨不得生吃了桑俞!
“你等着!”音落,顾温雅追着闻景琛就去了。
她必须,必须让他尽快把这个婚给离了!
……
两个月后。
桑俞怀孕了。
孩子不是闻景琛的。
当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大笑到哭。
她竟然……怀孕了。
她竟然在那场炼狱了,怀孕了!
医生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桑俞,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资料表,眼前的这人的确是结婚了,可是为什么他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是无尽的……绝望?
“桑女士……”医生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
“打掉。”桑俞紧捏着拳头,嗓子干涩的厉害,可她依旧一字一顿的对医生说道,“请帮我,送走他。”
“桑女士,你的身体现在的确是不怎么好,可只要好好的静养,养育孩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
“不,我不要!不要!”她怎么能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时刻提醒她当初非人的遭遇,她如何可以去爱这个孩子?
既然如此,那……那还不如让他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好好好,别激动,我们慢慢的说。”医生对桑俞做了一个桑抚性的手势,“你能告诉我……”
“请尽快给我桑排手术。”桑俞的掌心已是一片血渍,可她好似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一样,面色镇定如常。
医生看起来还是有些为难,“你要不要……回去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这……”
家人?
她早就没家人了。
曾经闻景琛是她唯一的家人,可现在,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桑俞的嗓音冷到了极致,“我现在只有我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医生办公室里兀然响起闻景琛的声音,他就站在桑俞的身后,望瞳里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