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女人离开时衣裳凌乱的样子,并不相信他的话。
“你滚开,脏死了。”我发了狠踩他的脚。
秦暮声不动,耐心哄我:“程杳,你信我。”
他不经常叫我的名字,但每一次叫,我总觉得“程杳”两个字从他唇中出来,多了几分软意涟漪。
我的心颤得厉害,只能说:“好,我相信你,你先起来。”
这副姿势,实在过于羞耻。
“送我去医院。”他仍然保持着伏在我身上的姿势。
“我给你打120。”
秦暮声不肯,闷闷吐出两个字:“要脸。”
要不是我们还保持着这种暧昧羞耻的姿势,我一定是不会放过这种嘲笑他的机会的,只是我现在笑不出来。
用哭得有点沙哑的嗓子问他:“你就不能去洗一洗冷水澡吗?”
他终于从我身上抬起头,眼睛猩红。
“我看小说里都这么写。”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头小声说道。
秦暮声安静地看了我半响,哑声道:“不去医院也可以,去楼下帮我买点药。”
他赤着脚进洗手间,我愣了许久才回过神。
我又恼又气,这厮怕叫120丢脸,就让我去买药丢脸。
洗手间里传来唰唰水声,我能想象在冰水下,正经受冰火两重天折磨的秦暮声有多难受。
“最后帮他一次吧。”我咬了咬牙,捡起外套把自己裹严实,颤着腿往电梯走。
已经很晚了,我跑了很远才找到药店,红着脸支支吾吾说半天,中年女店员才明白我要买什么。
把药递给我时,她意味深长地劝我:“年轻人火气旺盛可以理解,不过也不要太透支身体,容易肾虚。”
我囧得想原地消失,拿着药冲了出来。
等我气喘吁吁回到秦暮声的房间,惊讶地发现房间来了几个男人,其中就有在酒吧门口给秦暮声点烟的寸头男。
他见我进来,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走到我跟前,小声说:“老板正在里面清理门户,你先等等。”
“什么意思?”
“那小子贪了公司几百万,怕老板追究,所以使阴招,给老板下了药再把亲妹妹送上门。”
我还是阅历少了,听到这话时惊讶又恶心。
男人看出我的不适,吊儿郎当地笑道:“嫂子你放心,给老板送女人这事经常有,不过我敢保证,老板一个都没要。”
他往我凑近了些,“他对你绝对专一。”
我难忍一时心悸,不接他的话。
举了举手里的药,“他没事了?”
他看了看我,再看向我手里的药,不可思议地挑眉:“他没办了你?”
我想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忍了忍,把药丢在他的身上,转头就走。
在我开门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里面的房间传来一声男人痛苦的哀嚎,听着十分凄惨。
我哆了哆,难以想象秦暮声那样清贵隐忍的人,打人时能凶狠残忍到什么程度。
回到房间,我冲进洗手间,站在喷头下冲洗身体。
手触到胸前柔软时,我鬼使神差的回想起秦暮声的唇覆上时的滚烫和温软。
我“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疯了一般拿着喷头对着脸面冲,想把脑海里不该出现的涟漪冲刷干净。
可那种莫名的、禁忌的旖旎,像是一剂毒药,从他吻上来的那一刻,在我的脑海里晕染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整整一晚,我脑子混乱反复难睡。
天蒙蒙亮时,我提着行李冲出酒店,上了一辆出租车。
当我说出目的地时,司机委婉提醒我:“小姐,我可以送你去高铁站,你要坐我的车回去的话,价格……”
“多少钱都可以,马上走。”我缩在后座,连看一眼酒店的方向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