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则北眉梢轻抬,筋络起伏的手就扶在南橙枝的右腰处,他抿着薄唇,没说话,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
南橙枝眼皮掀起,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她语气一顿,“男人。”
然后,她就察觉到他故意捏了下她腰间的嫩肉,以示他的不满。
进了电梯后,她被搂在了他的怀中,抬眸就是他线条凌厉的下颔线,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等两人走出大厦后,知道前几天那事的人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南律师男朋友是青年才俊,富三代,怎么可能去跟老男人?”
“长得美真惨,莫名其妙挨了那巴掌,还额头受伤。”
“听说那个动手的富太太都被拘留了,打巴掌是故意伤害,公开场合是寻衅滋事,p图骂人是诽谤,然后还要承担侵害名誉权的民事赔偿,就算南律师不做诉讼,也得罪不起。”
“那她都敢告诽谤罪了,看来图片真的是p的。”
这也是南橙枝目前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傅则北只是报警抓了那个女人,却根本没想过众口铄金,她必须要以诽谤罪起诉而非普通的民事侵权才能自证清白,但她动不了温岁。
南橙枝在车上就吃起了他订的草莓蛋糕,心情好,便也在红灯的时候,喂他几口,他先是嫌弃她吃过的勺子,等她不给他吃的时候,又侧眸瞥她,慢条斯理学着她刚刚的口气,凉凉道:“这是你……男人买的蛋糕。”
真记仇。
恰好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她想把勺子铲进他嘴里,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就眸色一沉,将她拉入了怀中,直直地吻了下去,几乎要将她拆分入腹。
她推了推他:“蛋糕。”
他却恶劣回:“嗯,好吃。”说的是她嘴里的。
等两人进了公寓,外面夜幕四垂,公寓里依旧暗沉沉的,保姆带着小惊蛰出去上舞蹈课了,还没回来。
也没人开灯,就像过往的千千万万次那样,躺倒在沙发上,覆盖交叠。
窗帘漏进来的微弱之光,隐匿他的轮廓,却能照见他眼底欲来的风暴,黑夜能无限地放大感官的敏感度,他呼吸炙热濡湿,手却寒凉,将她的胸衣往上推,将她的呜咽吞噬在唇齿间,吻意绵长。
长达四年的耳鬓厮磨,彼此沉沦,她抱着他的时候在想,贪图享乐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此时此刻,没有道德束缚,没有廉耻之心,没有未来忧患,她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享受造物主赋予人的身体欢愉。
她隐约听到入户电梯的声音,推了下他的肩膀:“有人。”好在她快速地拉下裙子,整理了下。
没两秒,灯打开,电梯门打开,盛怒中的温岁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旖旎,她仿佛被人背叛,眼睛通红,神情震惊:“你跟她同居在这里?”
电梯又被人按走,再次打开的时候,站在里面的是保姆和小惊蛰,小惊蛰穿着白色的舞蹈裙,裹着羽绒服,开心地朝南橙枝跑了过去。
温岁声音倏地尖锐:“南橙枝,你当年生下了那个孩子?”
整个客厅都是安静的,静得让人心慌,外面的汽笛声突兀明显,这是城市深谷里的噪音。
南橙枝站着,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掐紧了又松开,她从小到大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早已经习惯如何伪装成面上的波澜不惊,尽管她心脏沉沉地跳动着,手指冰凉,后背一身的冷汗。
傅则北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听到了这个问题,冷冷地看向了南橙枝,视线凌厉,却不说话,叫人猜不出他想干什么。
温岁深呼吸,胸口起伏,她瞳孔瑟缩:“你真贱,你怎么这么贱,你怎么敢的?你才几岁,你就这样下贱,你怎么敢生小孩的?爷爷不是带你去做手术了吗?”
南橙枝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小惊蛰就先被吓哭了,她本来胆子就不大,性格乖巧内向,好不容易才养起了点勇气,就被紧张的气氛和温岁的嗓门吓哭了。
她哭泣的时候,也只是红了眼圈,浓密的睫毛湿了些许,眼睛湿漉漉的,一眨眼,泪水就顺着眼角滑落,小嘴抿着,委屈得让人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南橙枝的腿,然后偷偷地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特殊,很少见到爸爸妈妈,张奶奶会养她,但是南姐姐会来看她,给她买好多东西,张奶奶让她要跟南姐姐亲亲,因为是南姐姐给钱养的她,她还问过张奶奶,她妈妈是不是南姐姐,但是张奶奶说不是。
她不敢哭出声,怕惹人烦,她不要被讨厌,不要被赶走。
南橙枝低下头,看到她瑟缩害怕的模样,心里一软,她俯身抱起了小惊蛰。
小惊蛰埋头在她的颈窝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
南橙枝声音很温柔:“怎么了?吓到了吗?别怕。”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惊蛰的后背,动作生疏且别扭。
小惊蛰小小地抽泣了下:“没有。”
温岁被眼前的这一幕刺眼到,她笑意讥讽:“南橙枝,你真的跟你母亲一样不要脸,想靠孩子上位,靠孩子留住男人,结果,你们的命运一样,都生不出儿子,没有儿子,有什么用。”
明明灯光并不苍白明亮,却将她脸上的狰狞都照得一清二楚:“不,你比你母亲还恶心,至少她知道自己的自私自利,从不表演母爱,而你呢,却在这边演什么?”
南橙枝睫毛轻颤,抿了抿唇,没理温岁,抱着小惊蛰进屋。
保姆也不敢说话,连忙跟了进去。
南橙枝进了小惊蛰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脱掉了鞋子,笑了笑:“跳舞开心吗?”
“嗯。”
南橙枝又道:“你先跟阿姨去洗澡澡,乖乖睡觉,等会我进来陪你。”
在她转身的时候,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声音软乎乎的:“不要出去,她会骂人。”
南橙枝很轻地笑了下,深呼吸:“不怕,我去赶走她。”
等她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脑海中也过了好多个解释和说法,她相信自己。
但客厅什么人都没有了,傅则北和温岁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