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快速闯过马路停在他面前,“抱歉冯先生,我来晚了。”
沈浩博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不算晚,我也刚到。”
我坚持是自己的过错,“在上司后面赶来,就是不可饶恕的失误。”
他原本系着袖扣,听到我认错的理由,绕在手腕的食指一顿,随即笑了一声,“你挺有意思。”
沈浩博迈上台阶,一阵风自西向东拂过,吹开他身上的酒味,似乎是刚结束一场应酬返回公司。我跟着他进入电梯,他背对我按下11层,漫不经心的口吻,“我太太从什么渠道聘用你。”
我透过电梯门的投影注视他面容,他感觉到,也望向合拢的两扇门,我们四目相视,沈浩博给人一种强烈的无所遁形的压迫。
我不慌不忙,“您太太的朋友是我的大学导师,通过他牵线。”
他眼眸里漾出笑意,深不见底的笑意,“是吗。”
我不露声色转移话题,“冯太太说您很注重事业,忙起来顾不上休息,她才做主替您聘请了我。”
沈浩博站得笔直,他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默不作声。
我在心中对沈浩博进行了第二轮评估,非常阴,深不可测,他对傅司妤安排的人应该带有不小的戒备,我的胜算不足五成。
初入职的几天,我千方百计接近沈浩博,可他对我的态度很疏离,完全不给我深入接触的机会,使用太激进的手段撩拨,我又担心他察觉有鬼,于是我从沈浩博的秘书那里下手,和她搞好关系,凡是直属办公室的文件都交给我送,趁机亲近沈浩博。
在我第N次捧着一摞文件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沈浩博皱眉,“怎么又是你。”
我面不改色迎上他目光,“赵秘书在忙其他事,我代劳。”
沈浩博揉了揉太阳穴,他伸手接住文件夹,“辛苦了。”
我明白这是示意我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装不明白,“冯先生,我称呼您什么最合适。”
他签署着名字,头也没抬,“随便。”
我声音温柔得掐出水,“员工都称呼您冯董,我不喜欢和大家一样,我就称呼您冯先生,行吗。”
沈浩博翻了一页文件,“称呼而已,没区别。”
我浏览着他身后书架陈列的一排书籍,“您平时看国外的小说?”
他又换了一份文件批示,“只是摆着。”
我立刻说,“我看《激情的情人》那本,我很着迷西方男女热烈的感情,他们不介意世俗道德,不介意大众眼光,只要有冲动就随心所欲,在欲望里活得很自我。”
沈浩博单手松了松领带,“书摆着,但从来不看。我和西方的观点相悖,我认为克制最高级。”他签完最后一份,合住文件,“还有事吗?”
红颜知己的路线在沈浩博这里行不通,那只能一步步释放杀手锏了,我略微俯下身,瞄准了日历摆台,衣领的扣子凑巧挂在上面的边角处,轻轻一勾,扣子便崩开两颗,其中一颗翻滚到沈浩博的手边,我故作不知,含着一丝暧昧凝视他的眼睛,“冯先生,作为您的生活助理,我需要了解您的喜恶。例如您的忌口,您的审美,您能指点我吗?”
他平静看着我,没回应。
我的臀和腰肢形成一道婀娜的曲线,犹如已经缠上他身体,风情万种缠着他的每一寸,“希望未来我的一切让您非常满意。就像——”我指尖似有若无触碰他的右手,“就像您的右手,抚摸自己的左手,那么懂您的心思。”
沈浩博果然对这种暗示很敏感,他视线从我若隐若现的雪白胸口一掠而过,我露得不多,多了就媚俗,适可而止的美感最欲罢不能,他脸上没有半点波动,不像大多数男人面对春色两眼放光,把贪婪写在明处。
他挪开自己的手,“我没空指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