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队员听到声音,都朝门口看来。
瞧见鹿桑桑,他们愣了下,随即就有人开口。
“桑桑姐,你来的正好,音音正向忱哥求婚呢,忱哥答应了!”
求婚!
鹿桑桑呼吸发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耳朵里甚至还能听大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陆令则答应了顾音音的求婚,那她呢?他们四年见不得光的婚姻又算什么?!
她眼眶渐渐蒙上层红。
见她一直不说话,在场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只有陆令则平静上前:“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家吗?”
鹿桑桑嗓子发紧:“这就是你要忙的事吗?”
陆令则沉默了瞬:“只是游戏而已,别当真。”
说着,他手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了握鹿桑桑的手。
鹿桑桑却并没有觉得安慰。
相反,他手指上那枚戒指,咯痛手背,如石头梗在心间,上下不得!
鹿桑桑缓缓挣开了男人有力的手,抬头看向顾音音。
她眼中写满了挑衅和得意。
鹿桑桑突然意识到,也许,顾音音早就知道了自己和陆令则的夫妻关系。
默默收紧了拳,她收回视线看向身前的陆令则:“送我回家,我有话和你说。”
陆令则愣了下:“太晚了,明早我还要陪他们训练,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按照平常,鹿桑桑会很听话的同意。
但现在,她不想。
“我要你,送我回去。”
她少有的尖锐让陆令则有些惊讶。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转头对战队其他人说:“你们早点休息,我送桑桑回去。”
话落,就推过轮椅,带着人往外走。
顾音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迟疑了瞬,便追上了前。
走廊里。
鹿桑桑和陆令则两两静默。
以至于顾音音追过来的脚步声格外刺耳。
“忱哥!”
她叫住陆令则,走到他身边拉起他手:“这个我就先收起来了,等有机会再给你。”
顾音音晃了晃那枚戒指,语气娇憨。
说完,看向鹿桑桑:“桑桑姐,下次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吧,别这么不合群。”
“顾音音!”
陆令则先鹿桑桑一步开口,语气中带着不赞同。
顾音音撇了撇嘴:“我又没有说错,忱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说桑桑姐是个母老虎,我也是为她好嘛!”
“不过你既然不让说实话,那就算了,我困了,回去睡了。”
话落,她就越过两人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好久,陆令则才收回目光:“我们走吧。”
说着,就推动轮椅继续往前走。
鹿桑桑脑海中满满都是刚刚顾音音的话,原来她在MilkyWay战队队员里的形象是这样吗?
自从车祸之后,她就不喜欢说话,热闹的环境。
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
但她自认态度还算友善……
“陆令则,刚刚顾音音说的,是真的吗?”
陆令则只说:“别多想。”
别多想。
多轻易的三个字,可却那么难做到。
回家的车上。
鹿桑桑看着陆令则绕过车头上车,坐上驾驶位。
看着他拉起手刹,踩下油门。
一道沙哑到几乎不像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缓缓响起:“你喜欢顾音音吗?”
“什么?”陆令则没太听清她的话,疑惑看了她一眼。
鹿桑桑没有再重复。
只是沉默了很久,重新开口:“陆令则,你想离婚吗?”
“嗞——!”
黑色奔驰急停在路边。
陆令则侧头看着鹿桑桑,满目不敢置信。
“你再说一遍?”
鹿桑桑垂下眸,避开他质问的目光,忍着鼻间的酸意,缓声说。
“你对顾音音,很不一样。”
“我以为,你是想离婚的。”
怒气翻涌,陆令则用力按了按眉心:“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因为我没同意公开的事?”
想到这一点,陆令则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有些不耐。
“我说过我有我的安排,你非要这么着急吗?甚至还拿离婚来威胁我?!”
“我不是……”鹿桑桑下意识解释。
她没想到陆令则会这么想自己。
但陆令则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四年前我会主动提出娶你,许诺给你一个家,照顾你一辈子,我就不会中途反悔。”
“鹿桑桑,你大可不必这么急不可耐!”
男人的怒声在狭小的车内不断回响。
鹿桑桑脸色苍白如纸,怔怔的看着陆令则。
被这样的目光瞧着,陆令则心中烦躁不断,直接扯开了安全带:“我不想和你吵,你好好冷静冷静吧。”
话落,他便直接下了车,一个人朝着远方走去。
鹿桑桑一个人待在车上。
冷风瑟瑟从窗外灌进来,她打了个冷颤。
手上原本烫伤的地方又开始细细痒痒的疼了起来。
却敌不过她心里那噬心的痛苦。
陆令则又一次扔下了自己,在这样的深夜,将她扔在了车里,不管不问!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服上。
鹿桑桑终究是没能忍住,痛哭了起来。
整整一夜。
鹿桑桑就这么在车里等了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她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给代驾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代驾出现,载着她回了家。
晨起的别墅里笼罩着一层温暖金光,
鹿桑桑却只觉得冷。
客厅内。
她望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上面两个人真心的笑容在此刻莫名变得讽刺。
他们还能一起走多久?
她是不是又要没有家了?
就在这时,陆令则从楼上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
片刻后,陆令则穿上战队队服,继续往外走。
擦肩而过,只字未语……
“砰!”
随着大门关合,别墅重归寂静。
鹿桑桑眼睫颤了颤,落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指甲嵌进掌心肉里,刺痛不已。
连一句关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