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已过，报时的钟声在殿外响起。

李墨寒身子一颤，结束最后一个动作，而后起身，粗暴一推，把萧晚禾像垃圾一样丢下床榻。

“滚回皇后身边伺候。”男人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寝衣，清冷卓绝的面容上一片冷肃与厌恶。

浑身撕裂一般的疼痛，被折腾狠了的身子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萧晚禾猝不及防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脑袋出现短暂的晕眩，可她依然强撑着起来，跪伏在男人脚边，哀哀地祈求：“陛下，您刚刚允诺，我大嫂她们……”

话还没说完，李墨寒直接一脚踹在了萧晚禾胸口，踹得她一个趔趄，再次摔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眉眼之中不见一丝往日的情谊。

“萧晚禾，你现在什么身份？竟敢用这种语气和朕说话？”

被踹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萧晚禾仰倒在地上，生怕李墨寒说她御前失仪再次迁怒她的家人，又挣扎着爬到他脚边，头埋得低低的，恭敬又讨好：“陛下赎罪，奴婢知错了。”

是了，她忘了，她已经不再是曾经倍受父兄宠爱的小公主了；眼前人也不再是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了。

他们现在一个是被当今囚禁为奴任人凌辱的前朝公主，一个是手刃前朝皇族对她厌恶至极的皇帝。

李墨寒对她的伏低做小很是满意，轻蔑的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凉薄厌恶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看到她眼中的屈辱与不甘后，展颜一笑：“萧晚禾，你这幅样子，要比从前看着顺眼多了！记好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或许朕会给你几分薄面，保住她们的性命。”

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萧晚禾不敢哭也不敢反抗，而是被迫和男人对视，在他戏谑讽刺的笑容中，强忍下心头不适，恭恭敬敬回答：“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莫让皇后等急了。”李墨寒似终于欣赏够了萧晚禾的狼狈，大发慈悲，放萧晚禾离去了。

萧晚禾叩拜谢恩，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袍，在疼痛交加中，踉踉跄跄走向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这种耻辱的日子每活着一天，对萧晚禾来说就是多一天的折磨；她有无数次都想一死了之，可她不能，她身后还有苏氏皇族的女眷，还有大嫂腹中兄长的遗腹子，还有最后能延续他们血脉的存在……

李墨寒有意折磨她，萧晚禾身上衣衫单薄，回到坤宁宫已冷的发颤，可折磨远远没有结束。

刚踏入坤宁宫，一桶冷水便兜头浇下！

“好你个贱婢！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金尊玉贵的公主呢！说吧，又去哪里偷懒了！”

皇后的殿里灯火通明，高坐在主位上的女子漫不经心玩弄着指甲，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大宫女责问萧晚禾。

湿漉漉的衣衫沾在身子上，殿门大敞，凉风一吹，冷入心脾。

萧晚禾依然不敢反抗，只是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咬着牙认错：“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昨晚，昨晚……”

昨晚去了哪里，殿中众人都心知肚明，可没有人敢说，也没有人明说。

萧晚禾也不敢明说，她甚至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对上皇后程清妍眼中的嫉恨。

程清妍本是她身边的大宫女，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连她的名字都是她萧晚禾亲手赐下。

在她为李墨寒求药失了半条命的时候，也是她遣了程清妍去送药的。

可曾经她最信任的人，再次相见却摇身一变成了她最爱的少年的发妻，和杀她父兄的少年携手荣登大宝，把她囚禁在深宫中，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一点一点碾碎。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罚吧！就罚你这奸懒馋滑的婢子，跪在殿中，自己掌嘴二十，可好？”

程清妍懒懒地起身，看着在地上摇尾乞怜的她，轻嗤一声，分明是商量轻柔的语气，却让萧晚禾听得遍体生寒。

可她没有选择，只有头埋下地上深深谢恩，然后一抬掌，一巴掌狠狠扇在白皙的脸庞上，落下红肿清晰的五指印记。

“陛下驾到——”通传的声音传入耳中，一阵熟悉的龙涎香气钻入鼻孔。

萧晚禾浑浑噩噩扇着巴掌，恍恍惚惚看到那一抹明黄路过自己，直接将主位上的美人揽入怀中。

程清妍娇笑着冲李墨寒撒娇，说：“这婢子躲懒，臣妾罚了，陛下不会心疼吧？”

“罚？”李墨寒搭上她的腰肢，舒展眉眼，“依朕看，还是皇后心善。”

“来人，”他淡淡吩咐道，“将这婢子拖至殿门，让所有人都瞧瞧，背主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