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从何而来,但能将他撵走,便是我的目的。
我有些无力地坐在座椅上,护士小姐又来给我重新扎针。她的目光带着疑惑与些微不耐。
也是,我旁边的小男孩都能安稳输完几瓶液体,而我这个成年人反而不行。
我将头仰在椅背上,直直看着头顶的白炽灯灯管,直到眼睛被刺激得发疼。
但我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过去 5 千多天,我死皮赖脸地在他身上投注许多,这会已经什么都流不出来。
终究还是撕破脸皮,闹得这样难看。
我记得,我和他之间也是有过友好甚至甜蜜的相处的。
在常雯雯出现之前,他身边只有我这个唯一比较亲密的异性。
他会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对他而言简单的理科题,下晚课没有怨言的在楼道等着我们最爱拖课的老师,在我脚受伤时背着我上下楼梯……
我曾以为,我们之间再没有第三人能插入。
但那只是我以为。
甚至,在我努力地粉饰太平时,周肴也能与我做到表面和美。
他会口里责怪太早,但仍旧陪我去逛许多家母婴店,他会给我标注许多我不能吃的东西,偶尔我们宿在一起,他也会搂住我的腰揽着我的背……
我们似乎是可以亲密的。
但我们确实也只能到此为止。
我努力摘月,但终究只是水中倒影。
……
周肴这次是真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消失在我身边。
没有偶尔莫名其妙的电话,没有时不时出现在学校孩子口中的他,也没有别人再向我提起他。
挺好的。
喜欢最初似乎只是撒下一颗种子。
有的种子能长成参天大树,有的也可能其中嫩芽根本就破不开外层硬壳,因此早夭。
我这种则是,树木看似长得很大,但其实根本开不出花结不出果。
学校放了寒假,确认每个学生都回到家里后,我们这波老师才一起启程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