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她不敢吱声，更不敢呼痛。
董子昊走上前，眼底涌动着无数暗流，最后定定站在她面前。
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双鞋为何不穿了？”他微眯着眼，声音蕴含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万潼浑身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董子昊这个疯子，上次她装晕都没躲过他疯狂的行径。
“少帅，潼儿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第19章
不管当初她如何苦苦哀求，都没唤起他一丝怜悯。
他手起刀落间，她的脚趾就没了半截。
“潼儿乖，忍一忍就好了。”
低沉的嗓音轻哄着，不知室内场景的人还以为是恋人之间的缱绻，可万潼却惊恐的发现。
他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狂，和病态的偏执。
清凉的风吹动着，董子昊挂在腰间的风铃清脆的响着。
“嗯？”他神色不变，声音却冷沉了几分。
“少帅。”万潼直接跪了下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掌握她生死权的男人，“求求您放过我吧！”
董子昊挑眉，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有些意味不明。
“放过你？”
“对，求少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潼儿一条活路。”万潼不断的朝他磕头。
她是真的怕了。
董子昊根本就没有人性。
“往日情分？”他声音低沉，漆黑的眼眸落在她磕红的额头上。
见此，万潼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她声音急切：“少帅，看在潼儿尽心尽力伺候了您半年的份上，让我回老家吧。”
半年的情分。
万潼以为他们之间至少还是有些情意的，毕竟当初他对她那般好。
“若不是因为霜儿，就凭你个不入流的戏子，也配进少帅府？”男人轻嗤一声，眸中闪过不屑和鄙夷。
“当初是你费劲心机接近本帅，如今想走？你真当本帅是个做慈善的好人？”
万潼磕头的动作顿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少帅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董子昊俯身，轻拍了下她的脸。
四目相对。
他眸光漆黑，深不见底，寒冷如冰。
万潼仿佛坠入无尽深渊，她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少帅……您看在师姐的面上……”放过我。
她哭着摇头，被吓的话都说不清楚。
听到师姐二字，董子昊眸光一凝，神色痛苦。
“霜儿。”他口中下意识呢喃。
“对，师姐！”万潼见他有些动容，连忙抓紧这个机会，“小时候师姐最喜欢我了。”
“一旦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师姐都会和我分享。”
“别人欺负我，都是师姐站出来替我出头。”
女人清秀的脸上沾满泪痕，说的情真意切、楚楚可怜。
可是，杜霜死了啊。
她怎么就没等他回来呢？
是因为万潼吗。
董子昊心中刺痛：“是啊，你师姐对你那么好。”
“可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她呢？”
万潼呼吸一滞，忍不住反驳：“背叛师姐的不是我，而是你！”
上海滩沦陷之后，当初一个士兵看见杜霜被撞入海中，大家都以为她被淹死了。
就算被人救出大海，也会死在战乱中。
在那样一个战火纷飞、枪炮声不断的地方，手无寸铁的女人是活不下去的。
而董子昊痛不欲生了一个月后，就开始找替身，可最后留下来的人只有万潼。
因为只有她和杜霜最像，同时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董子昊脸色骤变，被人精准的踩到痛处，可随后他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都该死。”
第20章
男人似颠似狂的神态让万潼呆愣住了。
提到了董子昊的禁忌，万潼以为自己这次活不了了。
可这次，他并没有再折磨她，而是让人给她梳洗打扮一番。
万潼如同任人摆布的木偶，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大戏院。
“少帅，小心头。”
李副将把车门打开，董子昊走下车也没理车内的女人。
他径直走进戏院，万潼坐在车内犹豫着不肯下来。
“万小姐，请吧。”李副将面无表情的看着盛装打扮的女人，见她纹丝不动，他冷下声音，“万小姐是想要少帅亲自来请你吗？”
想起董子昊那张脸，万潼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妥协。
她可不敢让他来请。
等万潼赶到的时候，董子昊已经坐在戏台下和一个将军说着话，她本想找个角落坐下的。
可是，李副将挡在她身前：“万小姐，少帅在那边。”
万潼咬了咬牙，只能跟着他坐在董子昊旁边。
戏曲开腔，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戏台上。
“看风过处、落红成阵，牡丹谢，芍药怕，海棠惊。”
戏台上的人浓妆墨眼，水袖一挥，声腔婉转深情。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唯有一人，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僵愣在原地。
董子昊就这么痴痴的看着戏台上的人。
“霜儿……”他声音轻颤，气息不稳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专注看戏的众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可时刻处于不安状态的万潼在董子昊起身时就注意到了。
她就坐在他的身边，他那近乎于无的两个字清楚的传入万潼耳中。
万潼如遭一记重锤，大脑一片空白。
一曲落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台上的人款款离开。
“霜儿！”
董子昊猛地回过神来，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他撞到了不少人，碍于他的身份和紧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众人敢怒不敢言。
另一边。
杜霜在小吱的帮助下，洗掉一脸的妆容，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眼前的少女将她头上的点缀头面取下。
看着面容稚嫩的女孩，她一阵恍惚。
心中感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年了。
“霜姐姐，你的身体刚好些，何必这么着急上台唱戏呢？”小吱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放轻。
她第一次见到杜霜是在医院，在充满消毒药水的地方她整个人却平和的不似真人。
沉重的气压下，唯有她平静的眸光中透着向上的生命力，小吱第一次被惊艳到了。
无关外貌。
“你放心，我现在的身体好多了。”
“多亏你谢时哥哥，我如今才能上台唱戏。”
杜霜清浅一笑，眸光流转。
她想起半年前那场大火，要不是谢时舍命相救，自己早就葬身火海，烧成灰了。
听谢时说，之前他为了逃避敌军的追捕和别人躲在这个戏院，恰巧就发现这戏台旁藏着一条暗道。
是通往城外的，只是和后院的那条密道是相反的方向。
“霜儿？”
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又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杜霜抬头看去，眸光一僵。
是董子昊！
第21章
其实她刚刚在台上一眼就看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