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摇摇头,语气却很是得意,“我修炼这么多年,会一个很厉害的法术,一天可以让你打一个电话出去,你去跟你家里人说吧。”
彪哥一边说着,一边点进了我的通讯录。
“这手机现在是连按键都没了,都得用触控笔是吧,幸好我法力高强,直接用手就能点。”
“你就一个个打吧,就从你老公开始。”
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便眼疾手快按下了段晋辰的号码。
对面却久久没能接通。
彪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真是你老公吗,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段晋辰是我的老公没错,可他又不爱我,甚至在我死前,我都没能打通他的电话。
在成为我的老公前,段晋辰是我的心理医生。
我生前是个画家,却患有严重的‘司汤达综合征’。
这是艺术工作者的专属绝症。
任何强烈的美感和华美的艺术都会让我的头晕目眩,出现幻觉,甚至精神崩溃。
他陪我治疗这么多年,我们相识相知最终走到一起。
本以为会幸福一生,他却在新婚之夜将我拖进了地狱。
眼睛能看到的最后画面是一间画室,硕大的白炽灯亮起,周围一幅幅绝美的作品都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
那色彩艳丽的画面渐渐扭曲,狰狞着朝我靠近。
我缩进了角落却仍旧避无可避,最终,我拿起了地上的美工刀,刺进了眼睛。
世界一片黑暗,剧痛之下,我却终于能够安心。
我正失神,彪哥却忽地推了我一把。
他语气很是急迫:“你发什么呆呢?电话通了。”
我骤然回神,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寒意十足的声音。
“宋姗语,你又想干什么?”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大下午的阳光正好,我说我死了让他给我烧冥币,怕是只会被当成精神分裂。
犹豫半晌,我最终问道:“段晋辰,你在做什么?”
对面一阵沉默。
其实我知道,我不该和他聊这种无意义的话。
他恨我,我也该恨他。
他恨我入骨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个乌龙。
我该恨他的理由更简单,因为我遭了无妄之灾。
但我实在是恨不起来他,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