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周了,傅峙勋把自己关在阮荽的那间房间没有出来。
他坐在阮荽的那张小床上,低着头发着呆。脑海中全都是阮荽跳下去的那一刻。
还有她泣血说的那句诅咒。
——诅咒他这辈子都得不到挚爱?
呵!他的挚爱就在他身边,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再娶。阮荽的这句诅咒,没有任何分量。
就这诅咒,最没有意义。到死,都没有拧清孰轻孰重。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他笑了下。床边有阮荽平时换洗的衣物,他拿过来放在手中摩挲,那柔软的面料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衣服上还有她的味道,就像她在眼前。
院长和其他医护人员都愁的团团转,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又不敢贸贸然进去。万一傅峙勋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这一天,院长正打算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
傅峙勋还是穿着那件西装,除了衣服有些褶皱和灰尘,没有特别的地方。那张脸,原本会以为见到悲痛欲绝的表情,却发现淡然平静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傅先生,您总算出来了。”院长一边擦汗一边庆幸,“关于傅太太的事,请您节哀。”
一想到人是从他院里跳楼自杀的,院长就忍不住一阵心慌。好在,最后人死的时候傅峙勋在现场。
所以,就算追究责任也不会追究到他们身上。
“节哀?节什么哀?”傅峙勋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眼神冷酷不可侵犯。
院长战战兢兢,慢慢说,“傅太太的事是她自己想不开,您放心,我们院里都是非常严格,绝对不会透漏出去,不会给您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傅峙勋本来在走,听到他的话忽然站定。回过头,目光冷然地望着他。
“谁说阮荽想不开?她根本没死!她一定会回来的。”
院长无比震惊地看着傅峙勋走远,久久都没缓过神。
傅峙勋说阮荽没死?怎么可能呢?屋后就是海,就算跳下去没有摔死,那么急的海水也会淹死。
已经让人打捞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还活着的概率几乎为零。
傅峙勋说阮荽会回来。绝无可能。
傅峙勋一定是魔障了,才会觉得阮荽没有死。
这个看起来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男人,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用这种谎言来麻痹自己。
车上,傅峙勋一直坐着没动。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微不可见。
良久,他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很低很沉,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复杂情绪。
“她不会死的。阮荽那么恨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死掉呢?她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一周之后,警方终于在距离精神病医院很远的一个村子附近打捞起一具女尸。泡的时间太久都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是身上那袭白裙有知悉的人看出来是阮荽跳下去的那天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