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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19日16:22:05

苏婳定住。

抓着门把手的手指,指骨泛白,心里像扎了根刺。

血淋淋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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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虚浮,朝顾北弦看过去。

虽然他手里捏着酒杯,可眉眼清明,风姿朗朗,哪有半分醉意?

楚锁锁见她来了,挑衅似的往顾北弦身边挨了挨,脸上的笑容好不得意。

苏婳自嘲地笑了笑。

“打扰了。”撂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萧逸连忙推了椅子追上去,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顾北弦身边,按在座位上,“嫂子,坐在弦哥身边的应该是你才对,稳住。”

他轻轻拍拍她的肩头,暗示她不要冲动。

顾北弦盯着苏婳被萧逸拍过的肩头,定格一秒,拿起消毒毛巾,在她肩头上擦了擦。

苏婳笑了。

她的肩头被萧逸拍了一下,他就觉得脏了。

那他呢?

他和楚锁锁又搂又亲,卿卿我我地喂食,到底谁更脏?

苏婳紧抿着唇,生怕一张嘴,会冒出各种难听话。

结婚整整三年,她没跟他吵过一次架,没红过一次脸,哪怕前两年他腿站不起来,情绪消沉又暴躁,摔东西发脾气,她都没说什么。

眼下快要离婚了,更没必要破戒了。

她只怪自己。

听到他出事,她就不该慌了阵脚,忙不迭地往这里跑,自取其辱。

僵持片刻。

顾北弦偏头对楚锁锁说:“锁锁,你先回去吧。”

楚锁锁嘴唇微微撅着,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站起来,对苏婳说:“苏婳姐,你别生气,我和北弦哥就只是吃个饭而已,萧逸哥可以作证。”

萧逸坐在一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吃个虾都能吃出一幅活春宫来,又是喂水,又是喂汤的,这叫只是吃个饭而已?

要不是他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俩人迟早得干柴变烈火。

见没人挽留自己,楚锁锁从椅背上拿起大衣就要走。

“哗啦”一声,衣角把桌边的茶杯带到了地上,碎成几片。

楚锁锁忙弯腰去捡,食指蹭到一块锋利的瓷片上,瞬间割出了血。

“啊”的一声尖叫,她握着食指,眼泪涌出眼眶,指尖颤抖。

她扶着桌角,哆嗦着嘴唇对顾北弦说:“疼,我的手好疼,北弦哥,你送我去医院包扎一下好吗?”

萧逸撇了撇嘴,“我送你去吧。嫂子在这里,你就别膈应她了。”

楚锁锁眼神一硬,翘起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抓着顾北弦的衣袖不肯松,眼睛通红,奶兔一样盯着他,楚楚可怜,“北弦哥,我就要你送嘛。”

顾北弦沉默一瞬,站起来,对苏婳说:“让萧逸送你回去,我把锁锁送到医院就去找你。”

说罢他拿起楚锁锁的包,扶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苏婳出奇地冷静。

她不慌不忙地叫来服务生,签单。

签好单,还把没动过的菜,一一打了包。

打完包,她彬彬有礼地向服务生道了声谢,给了一百块小费。

拎着打包好的菜,和萧逸一起走出去。

这样做,是为了避开顾北弦和楚锁锁。

她不想看到他们俩相依相偎,郎情妾意的模样。

太扎心了。

等电梯的时候,萧逸静默地看着冷静得不像正常人的苏婳,叹了口气,“嫂子,你是个好女人。”

“谢谢。”苏婳站得很直,很优雅,脸上是类似遗像上的永恒微笑。

“好女人什么都好,可是太好了,多少会有点无趣。男人喜欢女人在外面端庄大方,但是在家里,你最好浪一点,荡一点,心眼要活,要多变,该撒娇时撒娇,该柔弱时柔弱,脸皮该厚时厚,手段该使时使。嫂子,多花点心思吧,否则你争不过楚锁锁。”萧逸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楚锁锁浪吗?”苏婳轻声问。

“卧槽,浪得飞起。”一提这个,萧逸就来气,“刚才要不是我在旁边坐着,这俩人恐怕早就天雷勾地火了。嫂子,你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弦哥的心啊。”

苏婳手指用力捏着打包袋的系带,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爱一个人,只要真心实意对他好就可以了,没想到远远不够。

可是让她浪荡,她浪荡不起来。

她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外公严肃认真,外婆端庄得体,母亲更是风风火火,直肠子一个。

浪荡这东西,她从根上就没有。

两人下楼。

顾北弦没走,站在车边抽着烟,等她。

看到他们出来,他掐灭烟,迎上来,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略俯身看着她,整个人的神韵格外温柔,“我很快就回来,你别多想。”

苏婳难过得都笑了。

他还不如彻彻底底地伤害她一次,这样她也好找个理由恨他。

偏偏他这般斯斯文文,礼貌周到,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她连恨他都恨不起来。

她只能半是贤惠半是赌气地说:“你快送她去医院吧。”

“好。”见她不在意,顾北弦转身上车。

司机发动车子,朝医院方向开去。

苏婳对萧逸说:“我跟我同事一起来的,聚餐还没结束,不用你送了,你去忙吧。”

“行,别忘记我说的,我们这帮人,就只认你一个嫂子。”

“谢谢。”

苏婳走到沈淮的车前,上车。

沈淮发动车子,边倒车边问:“那男人是你什么人?”

“哪个?”

“顾氏集团的二公子,顾北弦。”

苏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说是前夫吧,两人还没离婚。

说是丈夫吧,他已经提出离婚了,分手费都给了,心也早跑到楚锁锁身上了。

苏婳沉默了一会儿,说:“亲戚。”

“你姓苏,他姓顾,是你表哥吗?”

苏婳恍惚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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