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如玉却让院里的丫鬟拦下了她,目无尊长、冲撞主母也是要遭罚的,姚如玉让自己的嬷嬷硬是押着茹儿在她院子里跪了半个时辰,直到她肯低头服软为止。
陆安然回到宴春苑,便拿了篓子里的针线,坐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一针一线地缝衣服。
给陆放做的这两身衣裳,很快就要做好了。
她平时不做女红刺绣,自己以前积累起来的手艺如今都用来给父兄做鞋做衣裳了。
只不过如今威远侯的衣鞋再用不着她操心,她所能操心的就只要陆放的了。
陆放还没成家,她能照顾的当然要照顾。
扶渠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个在主院的事,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总之就是十分解气!
她都快成为主母的头号粉丝了。
陆安然做好了两身衣裳,叠得整整齐齐,下午的时候给送来了陆放的院子里。
没想到他院里还有客人在,温朗比她先来一步,正在院里和陆放说话。
陆安然站在假山后,一时没有去打扰。
她看见温朗递了一个包袱给陆放。
温朗道:“这是月初给你的。”
陆放没接。
温朗自己又道:“我也不想送这个来,可禁不住月初软磨硬泡。”
他笑了两声,“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妹子,我能怎么办。”
说着他就又把包袱收了回来,“得,反正我知道你也不会要。”
陆放道:“你处理了就行。”
温朗怕温月初难过,在陆放拒绝过后,他都会自己把这衣服给处理了,不让温月初发现。
因而这几年温月初一直以为陆放性子虽冷淡,但对她还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
见陆放无所在乎,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温朗就有股子气闷,再怎么不屑一顾,也是别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温朗道:“这几年每回月初想给你做衣裳,怕你不肯要,都会给这帮兄弟们一人做一件,现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你就是快石头,也该被她捂热了吧?”
陆放看向温朗,道:“我要她给我做了吗?”
温朗道:“她今年已经十九了。”
陆放背过身,平淡无波:“何时有了喜事告诉我一声,我自会备上一份厚礼。”
温朗紧抓着包袱转身就走,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些,简直对牛弹琴。
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跟她把话说清楚,不要再白白耽误她!”
虽然嘴上说得凶,但实际上他也没有那么失望,因为他根本不曾对陆放和他妹妹之间的事抱过期望。
一开始温朗就知道,陆放不会喜欢他妹妹的。
一切只不过是他妹妹的一场空欢喜罢了。
也是时候让她醒醒了。
陆安然在假山后听得愣愣的。
原来她二哥不喜欢温家小姐啊,只是温小姐一味的单相思吗?
陆安然发现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她二哥简直是相当薄情。
这样下去,往后还有哪个姑娘敢嫁他?
温朗走过假山旁时,陆安然为了避免尴尬,忙躲到了假山左边,眼看着他从右边穿了出去。
等他出了院子,陆安然才走了进去。
陆放回头看见她,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她走到陆放身边,迟疑着道,“温公子好像很生气,不要紧吗?”
陆放道:“他是这样的,过两天就好了。”
他眼神落在陆安然手捧着的衣服上面,问,“已经做好了?”
陆安然笑眯眯地递给他,“二哥试试看合不合身。”
陆放没有拒绝,拿着衣服放进了卧房里,道:“你都给我量好了尺寸,那便是合身的。”
等他回身时,不经意看见陆安然的手指有些红,因为近来针线动得比较勤,磨红了手指,还被针扎到了几次,所以一看就十分明显。
陆安然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他一把擒了手去。
她讪讪道:“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陆放从简易的药箱里取了涂抹的药,坐在屋门前的回廊上,拿过陆安然的手指,给她均匀地涂抹。
夏日里的风是微暖的。
吹得旁边的水池里水波轻皱。
吹得屋檐下的树影婆娑晃动。
吹得她的香纱裙角轻轻地铺在了陆放墨青色的衣角上,有种极具融洽性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