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他还是在她的眼泪中心软了。
“别动!”箫绝沉声的语气将楚月倾的思绪拉回。
箫绝伸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拂开她的碎发,这才看到渗血的纱布。
他眼底冷意毕现,“怎么弄的?”
楚月倾连忙摇头,“是我犯蠢,昨晚睡觉的时候撞到了。”
毕竟箫绝一晚上都没过去,应该不会发现她的谎话。
可男人的寒意更甚,“说实话。”
楚月倾想后退,后背却撞在了柱子上,她疼得扭了下。
箫绝发觉了不对劲,拉住她的手就进屋。
他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楚月倾下意识护住自己。
孤男寡女在一间屋,这时候脱衣服?
她耳朵根都红了,“你身体还很弱,不能乱来。”
她已经决定要做他的妻子,这一关,总是要过去的。
楚月倾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捂住了脸。
“箫绝,今天不行,但是等你好了,我……我会给你生孩子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寂静了片刻。
一道光亮在箫绝的眸子里闪过,将他的怒意都抚平了大半,甚至他的嘴角几乎要扬起了。
虽然仍旧沉着脸,可箫绝动作温柔许多,将她打横抱起。
“我只是要检查你的伤。”
他不是那个意思?楚月倾顿时脸涨得通红。
丢死人了!
就在楚月倾死死捂着脸的时候,箫绝将她侧放在榻上。
随即,男人清冽而磁性十足的声音在楚月倾的耳边响起。
“生孩子的事……欠着。”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激的她脑海空白了片刻。
等楚月倾回过神的时候,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掀开。
光洁如玉的后背上青紫连着红肿,触目惊心。
箫绝原本好转的脸色顿时又铁青一片。
“谁做的?”
他语气里带着隐忍和压不住的愠怒。
“不说的话,我会彻查。”
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这小女人经历了什么,箫绝忍不住心疼。
楚月倾咬着唇,连忙说道:“真的没事,都是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
对比前世她被那对狗男女折磨的刑罚,这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她觉得老夫人打她也是她活该。
谁让她之前脑子进了水!
回过头,见箫绝脸色还没好转,楚月倾拉住了他的手,有些撒娇一般。
“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看着楚月倾的一双小手握住他的手,箫绝的怒意莫名就被抚平了。
他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怎么都没办法拒绝。
哪怕依然还是训话的语气,可他的眼神带着软,“以后有什么事,等我处理。”
楚月倾低下头,心里不由得酸涩。
前世,她不知道让箫绝处理过多少烂摊子,哪怕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想到这些,楚月倾的心仿佛针扎一般疼,周身凉意蔓延。
一双大掌反握住小手,温热一点点传到她的体内……
随后,箫绝板着脸,给楚月倾重新检查了伤口,又上了遍最好的药。
楚月倾侧过脸就能看到他完美无瑕的侧脸,俊朗英气,轮廓分明,只是眉头始终是拧着的。
其实,箫绝的长相就是放在整个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太冷了。
楚月倾再一次在心里发誓,她要好好保护这个男人。
上好药,箫绝起身,刚要冲门口吩咐送楚月倾回去。
然而,楚月倾急忙打断了他,“我的正事还没办完!”
说着,她举起旁边一大把药材,“我是来监督你泡药浴的!”
看着楚月倾别扭中带着迟疑的动作,箫绝眉头微动。
这小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他想到大婚前楚月倾为了穆子恒所做的事。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闹了一阵后乖巧了。
结果在解除禁足后,第一时间偷跑。
她被抓住时说的话。
“我怎么可能真心照顾你?我看到你就恶心!”
这时候,楚月倾的声音拉回箫绝的思绪。
“这些都要丫鬟算好剂量和时间放入热水,这是乌姜,得先放……”
箫绝脸色冷得彻骨,他转身,双臂正好将楚月倾围在了角落。
他低下头,在楚月倾的耳边沉声道:“我身边没有丫鬟。”
楚月倾一怔,没发现男人的异样,皱着眉担心地说道:“那怎么办?”
箫绝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你不是说要留下再也不跑,这都不愿意做?”
楚月倾眼神一躲。
她的确是答应这辈子要做箫绝的妻子,可现在她没办法和他突然这么亲密。
这样下意识的躲闪落在箫绝眼底,如同冰冷的北风,吹散他刚刚所有的喜悦。
呵,他猜得没错。
随后,箫绝沉声吩咐人打好热水。
屏风后,热气升腾,门再次被关上。
箫绝脱下上衣,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
他的后背和双肩伤痕累累,刀伤剑伤,旧的还没好,新的又叠了上去。
见楚月倾别过脸,箫绝松开了她的手,讽笑了一声,“觉得恶心是不是?”
说完,他径直走向屏风。
心底的凉意挥散不去,他自嘲一笑。
也是,他又在期待什么?
她心底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来人!”就在箫绝要开口赶人时,后背被软和的一团撞上。
他震惊地低下头,看着那双抱住他的手臂。
她,居然抱住了他!
楚月倾的脸就贴在箫绝的后背,甚至能触碰到他的伤口。
她想到了死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放下武器,被万箭穿心。
那一定很痛很痛吧……
楚月倾双眼通红,声音早已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以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热气升腾间,男人的眸子被染得如墨般深邃。
理智让他冷静下来,箫绝眼帘低垂,“楚月倾,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伸出的手又再次放下,语气冰冷,“不用委屈自己,出去吧。”
楚月倾连连摇头,“箫绝,我不走!我没有觉得委屈!我是真的想要好好陪在你身边!”
看箫绝没说话,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我已经看明白了,谁才是真心待我的。”
这世上不会再有比箫绝更爱她的人了!
此时,箫绝收紧了手指,语气带着克制和隐忍,“何必要逼自己讨好我?”
楚月倾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是在讨好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反正时间会证明。”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
“将军!出什么事了?”
进来的祁风和秋嬷嬷原本还担心楚月倾会意图不轨,可这下子,他们瞬间傻眼。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楚月倾抱着光上半身的箫绝,死活不肯撒手!
这场面,未免也太劲爆了!
的确能算得上是意图不轨!
“啊!”楚月倾尖叫了一声,顿时松开手,死死捂住脸冲出书房。
箫绝站在原地,似乎还能闻到她留下的浅淡的香气。
他眼帘低垂,眼底浮动着说不清的情绪,有些不舍,又有些无奈。
如果是演戏,又能多长久?
很快,回到房间的楚月倾觉得脸上还火烧火燎的。
她连忙用手不断朝脸颊扇风。
简直要丢死人了!
箫绝会不会觉得她这是饥不择食?
没等楚月倾缓过来,一个丫鬟进了屋。
“夫人,这是若兰小姐送来的字条。”
听到这里恶心的名字,楚月倾瞬间冷静下来,她压着怒火接过字条,淡漠地看了眼。
云若兰让她明天想办法偷偷出府,帮她和穆子恒见一面。
看到字条,楚月倾渐渐想起前世的记忆。
在约好的茶楼里,穆子恒把从万宝阁刚拍到的珍贵补药送给了她。
那时候她对穆子恒的不离不弃感动不已,所以将自己的底牌对穆子恒坦白了。
此后她为穆子恒筹谋布局,只为助他登上皇位。
楚月倾嗤笑,这一次,她要让这对狗男女百倍奉还!
第二天一大早,楚月倾让菱香去通报备车,她要出门挑布料。
菱香担心地看着楚月倾,“小姐要出门?要不然还是让人送到府里挑吧?”
楚月倾知道菱香在担心什么,毕竟她以前这种谎话说多了。
楚月倾抬眸,目光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再做傻事。”
菱香拗不过楚月倾,只好通报了上去。
毕竟箫绝一大早去了军营,而楚月倾在将军府的地位十分尴尬,做不了主。
可菱香刚找到管家,还没说完,管家就说夫人是当家主母,不用和下人商量。
菱香吓了一跳,仔细打听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