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她帮着梁睢沉和裴桓西确定好了婚纱和捧花。
裴桓西拉着薛明烟的手:“离离姐,谢谢你呀,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睢沉也朝薛明烟笑了笑:“离离,辛苦你了。”
薛明烟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只能强装镇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落,她送两人离去。
目送着车影驶远,薛明烟转身回到公司加班,一直到深夜才往家走去。
路上经过一家酒吧,她多看了两眼,被里面的热闹吸引着走了进去。
坐在吧台边,薛明烟要了杯威士忌。
半杯下肚,一只手突然夺走了她的酒杯。
薛明烟抬眼看去,只见梁睢沉正皱着眉看她:“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薛明烟却有些茫然,他不是和裴桓西走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心里无数奢望想象迸发,薛明烟却不能问,只能一遍遍唤着眼前人的名字:“敬怀……”
梁睢沉听着说不出什么感觉,正要开口,手机却突然响起。
是裴桓西。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梁睢沉脸色瞬间焦急。
他挂断电话,对薛明烟匆忙地说了句:“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家。”便转身离开。
薛明烟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但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冰冷的液体从鼻腔中滑下,薛明烟抬手去摸,只见一片鲜红。
那血越来越多,眼前晕眩越来越重,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第八章 看似拥有
薛明烟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全身像是被碾过一样的痛。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医院。
薛明烟刚撑着要坐起身,转眸间瞳孔骤然紧缩,只见她的闺蜜许颜竟坐在床边,双眼通红,像是已经哭过。
薛明烟狠狠怔住,有些慌乱:“颜颜,你怎么在这……”
许颜吸了下鼻子,声音微微哽咽:“医生说你得了胃癌……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没能瞒住。
薛明烟攥紧了手指,沉默着不说话。
见她不语,许颜深吸了口气,压不住脾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明烟张了张嘴:“对不起。”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许颜一顿,余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只剩心疼。
她扭过头,抹去眼角的泪,赌气一般:“别叫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薛明烟去拉她的手,歉疚地放低了声音:“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许颜眼眶又是一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件事梁睢沉知道吗?”
薛明烟僵住,静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她看着许颜,眼底满是祈求:“颜颜,答应我别告诉他,行吗?”
许颜皱起眉,满眼不解:“为什么?你们才离婚,之前他怎么没发现你身体不好?”
“他……”薛明烟轻合上双眼,脸上划过一瞬痛苦,“就要结婚了。”
许颜愕然。
这么多年好友,自己比谁都清楚薛明烟对梁睢沉的感情,自然也明白她不愿他担心的想法。
半晌,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许颜接了个电话,必须要离开。但她放心不下薛明烟,不肯走。
薛明烟劝道:“你去忙吧,我有医生看着,没事的。”
许颜犹豫再三,站起身:“那我先去处理一下,晚上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见薛明烟点头答应,她才离开病房。
目送着她身影离去,薛明烟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内。
薛明烟坐在椅子上:“医生,我想出院。”
医生脸色凝重:“黎小姐,你的病现在很严重,必须要留院做手术。”
薛明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
她抿了抿唇:“等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完,我会回来做手术的。”
医生不明所以:“什么时候?”
“两天后。”
那天是梁睢沉的婚礼。
她想至少让自己布置好他的婚礼,参与他人生最重要的一环!
医生虽不赞同,但拗不过薛明烟,只能同意。
办完出院手续,薛明烟就独自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大门,却接到梁睢沉的电话:“下午两点,‘唯爱’见。”
唯爱是一家戒指店,昨天两人约好的,她会陪他去挑选戒指。
薛明烟应了声,便打车往唯爱去。
下午两点,‘唯爱’首饰店。
梁睢沉在导购的推荐下选择了一款十克拉的钻戒。
他将那戒指举到薛明烟眼前,黑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有光:“你觉得雪琳会喜欢吗?”
薛明烟看着那枚钻戒,下意识盖住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她和梁睢沉的婚戒,她从未摘下过,但梁睢沉的那枚,自从他们领了离婚证那天就被他摘下了。
看着梁睢沉亲自为裴桓西挑选钻戒,薛明烟的心像是被扯着,好疼好疼。
当年,她想和梁睢沉一起挑选戒指,但他却以工作太忙的理由,将这件事交给了双方父母决定。
薛明烟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才明白,他只是不会为了自己做这些事情而已。
爱与不爱,都不用仔细分辨。
将手揣进兜里,她咽下喉间涌上的血腥,扯出抹笑:“很好看,她一定会喜欢。”
梁睢沉点了点头,转身对导购说:“就这个了,麻烦包起来。”
选好戒指,两人便往外走。
走出店门才发现外面竟飘起了雨点。
梁睢沉脚步一顿,看向薛明烟:“我送你回去?”
是谁说过,反问其实就已经是答案。
薛明烟摇了摇头:“不麻烦你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去接雪琳了。”话落,梁睢沉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薛明烟心中一颤,莫名就觉得此刻他的离开其实就是在离开自己的世界。
这么多年,她看似拥有了他,可事实上,从未拥有……
第九章 有些人
回到家,浑身淋透的薛明烟靠着门板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她无助地蜷缩成一团,眼前不断闪过曾经和梁睢沉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二十年来,他们都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还是夫妻的身份。
薛明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她将脸埋在手臂间,冰凉的泪水从缝隙中钻出,一滴一滴,砸碎在地上。
呜咽的哭声在一片黑暗中,慢慢侵袭了整个房间……
翌日,是梁睢沉和裴桓西拍婚纱照,以及婚礼彩排的日子。
薛明烟早早来到摄影棚,帮裴桓西穿上婚纱。
更衣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裴桓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对薛明烟说:“我和他的婚礼,你不会来吧?”
薛明烟手中动作一顿,垂下眼帘:“我不懂你的意思。”
裴桓西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到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说完,她推门而出。
门半敞。
薛明烟看着裴桓西走向梁睢沉,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并肩走向幕布。
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两人,笑道:“新郎离新娘再近一点。”
站在一边的薛明烟指节都被攥得发白,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都梗在了喉咙。
新郎,新娘。
曾几何时,这两个词也代表着自己和梁睢沉,但也只是曾经。
裴桓西说得对,她可以帮梁睢沉策划婚礼,却不能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拍完婚纱照,婚礼彩排开始。
薛明烟作为调度人忙得团团转,到了后面脑袋都发晕,却只是咬牙坚持着。
她事无巨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环节,确保明天的婚礼一定不会出错。
终于,婚礼协奏曲响起。
一身白纱的裴桓西踏上红毯,一步一步走向红毯尽头的梁睢沉。
而薛明烟就站在昏暗的台下,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