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远了,谢玉蕊才仿佛承受不住打击,身形摇晃着跌在地上。
“主子!”
彩霞彩云两个丫鬟远远看到,急忙扑过来扶起她。
看到谢玉蕊满脸泪痕,脸色苍白,咬得嘴唇都流血了,彩云惊慌不已:“主子,您怎么了?王爷都跟您说什么了?难道是您煽动世子离家出走,被王爷知道了......”
谢玉蕊脸色一变,狠狠一巴掌扇在彩云脸上,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侧妃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是,奴婢说错话了!主子别生气......”彩云捂着脸急忙改口。
“不该说的话,把嘴给我闭紧了!否则我活扒了你们的皮!”谢玉蕊惊魂未定的叱道。
彩霞、彩云噤若寒蝉。
谢玉蕊喘了口气,逐渐平静下来:“王爷只是心情不好,怪我没有照顾好世子而已,你们别大惊小怪!我是府里唯一的侧妃,世子都要叫我一声庶母,王爷连管家权都交给我了,还能对我不好吗?”
彩霞急忙讨好道:“是啊,满京城谁不知道,翊王府就您一个女主子,王爷宁肯忤逆陛下,也不纳其他女人进府,一心一意都在主子您身上!这样的深情,其他府里的王妃夫人不知道多羡慕您呢!”
彩云也跟着讨好道:“任凭她们怎么羡慕,也求不来王爷对主子这样的深情!”
谢玉蕊被两个丫鬟一顿吹捧,铁青的脸色逐渐缓和。
“虽然王爷心里只有我一个,但对于世子,他还是很关心的!我又是世子唯一的庶母,但凡世子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王爷少不得要怪罪我。”谢玉蕊眸底染上一层阴翳。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如果她也能生个儿子就好了......
王爷这么看重世子,不过是因为世子是他唯一的子嗣!
如果她能跟王爷顺利圆房,生下子嗣......
战景锐算什么?
不过一个生母不详的野种,还不是得乖乖给她儿子腾位置!
所以,不能急!
就算再想除掉战景锐,在王爷的眼皮底下,她也得慢慢来。
谢玉蕊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只要王爷身边没有出现其他女人,她早晚都会有机会的!四年的时间她都咬牙忍过来了,再等等又何妨?
“我们还是去看看世子吧,他人呢?”谢玉蕊冷冰冰的问,眼底满是厌烦。
“世子往库房去了,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
翊王府书房。
清一色黑檀木的家具,色调沉冷阴暗,墙壁上依次挂着三柄玄铁弯弓,烛光下泛着冷光。
战北寒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俊美面容隐没在暗色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神情若有所思。
“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半晌,他突兀开口。
一道阴影从角落闪现而出。
夜一沉声道:“属下觉得,沈晚的身法武功十分可疑,有南燕那边的味道。”
“哦?你也看出来了?”战北寒冷鸷一笑:“看来不是本王冤枉她。”
“王爷眼力精准,自然不会冤枉谁。”夜一道。
天下七国,各国各派的武艺风格都不一样。
北秦勇猛,主张大开大合。
南燕轻灵,身法飘逸自然。
两者之间区别很大,各有各的优缺点。
南燕国和北秦国是多年的死对头,也是距离最近的两大强国,关系势同水火。
虽然两国之间还夹着一个可怜巴巴的魏国,但最近这十几年来,魏国的疆土分别被南燕、北秦蚕食,面积越缩越小。
两大强国以整个魏国作为棋盘,互相落子,彼此争锋。
战争最激烈的时候,魏国就像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夹在两国中间,南燕这边刚打下一座城池,北秦第二天就打下两座,然后南燕再继续打......谁也不让谁!
这样几场战争打下来,魏国本来就不大的疆土越缩越小,如今整个国家仅仅只剩下七座城池,其中还包括了皇城。
北秦和南燕虽然没有正式交过手,但双方早已经隔空打了无数个来回,对彼此的军队风格、武艺路子都摸得一清二楚。
两国的将领都知道,双方早晚会有一场大战!
在真正开战之前,两国之间的暗潮汹涌从未停止过,北秦会往南燕安插探子,南燕也会想方设法给北秦插钉子。
这些隐藏在暗地里的事情,全都是战北寒一手负责。
可以说,太子是北秦明面上的储君,应对的是朝堂事务。
那战北寒就是暗地里的无冕之王!守护整个北秦的一面盾牌,所有的兵权力量都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
刚和“沈晚”一交手,战北寒就察觉到她身上有明显的南燕派武学的特点。
灵巧、飘逸,四两拨千斤。
这就让“沈晚”身份上的疑点更大了!
战北寒眸底幽光闪动,突然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
“沈晚吗?”夜一愣了下,“属下没有这种感觉,主子觉得她像谁?”
战北寒沉默不语。
过了会,他冷冷道:“不,应该是本王感觉错了!”
“那个人”现在应该在南燕,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北秦,还从头到脚都变了一副样子......
战北寒脑海里浮现出“沈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