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帕子沾沾嘴角的血,附和道:「表哥的话我记牢了,日后不会了。」
秦跃章默然瞧我半晌,突然伸手将蒋萦玉拉上马背。
他为她理理碎发,柔声哄着:「马车有什么好坐的,今日,咱们骑马去。」
然后催马起蹄,风一样掠过,将我刮倒在地。
宴会聊到一半,果然有人起头,感叹说:「这一回,南姑娘算是丢掉半条命,为秦世子挡灾避煞,侯夫人好福气,养出这样的好姑娘。」
姨母笑得勉强,还要硬着头皮附和,我接着她的话开口。
「我为表哥试药,只为感谢他多年的照顾,婚姻嫁娶,还是要两情相悦得好,我心里头喜欢的,另有其人。」
秦跃章难得正眼瞧我。
他眼里藏着审视,仿佛是在怀疑我又要搞什么花样。
还有些戏谑的笑意,笑我装模作样。
他从来都知道我爱他,爱到只需他一声令下,我就能把心挖出来献给他。
可惜我的心,早都被他践踏成了烂泥。
姨母听见我说不嫁,当下松了口气,脸色却不大好看。
从来只有她嫌弃我,哪里有我瞧不上她儿子的道理。
秦跃章挑起眼梢扫过来,吞下酒,捏着玉杯问我:「我们照儿眼界高,说说看,哪家公子能入你的眼,表哥去替你求来。」
他略带挑衅地瞧着我,桃花眼微眯着,视线里带着半点不爽、半点狠辣。
谁能入我的眼呢?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那个秦跃章最讨厌的、蒋萦玉求而不得的男人。
或许是出于恶毒的报复心,我故意提起他的名字。
「河西王次子苏鹤山,听闻他有山眉海目之貌,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我自然也觉得,他是顶好的。」
河西苏氏是历经三朝、两百年间屹立不倒的世家名流。
当年先皇入关,他家坐镇河西一带,帮衬不少,免去许多无辜伤亡。
论功行赏时,他家排在头一号,被加封为本朝唯一的异性王。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底蕴,世上能与之比肩者,少之又少。
秦跃章的指尖点在桌上,轻笑着,瞧不出喜怒。
「往日我教你人不可貌相,全都忘了?以色取人,未免落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