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耻。
天家无耻。
她更无耻!
哈哈哈她笑声震耳不绝,面目略带狰狞。
这时一道倩俪的身影,从外头走入,她看到楚慈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时,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啊
墨鸿祯立刻回身,将那女子揽入怀中,抬起了另一只手,用宽松的衣袖挡在了楚姚雪的面前,柔声道:姚雪,你怎么进来了。
她,她难道是二妹妹?
不过是下贱之人,曾配做姚雪的妹妹,来人,把那个女人的手脚砍了,舌头拔了,眼珠子挖出来,将残肢送给融安世子,余下的泡在酒坛里,她引诱萧家谋反叛逆,罪大恶及,不配为人。
话落,楚慈被人按在板子上。
刀起时,鲜血四溅。
惨叫声也从牢里传出,但没多久,声音消失了。
她的舌被人连根拔除,眼~珠子被人掏出,她双目失明,口不能言,但她还能听得见外面的声音。
墨鸿祯还来看过她一眼,他告诉她:在你十二岁那年,不是孤把你从匪徒手里救回来,救你之人是你的丈夫萧匀霆,楚慈,平南王府那样金尊玉贵的家庭,你纵使嫁过去了,也没享到什么福分,想来,你天生命贱,是个无福之人,希望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别再遇到孤了。
楚慈浑身痛,死对她来说成了奢望。
她泡在高浓度的酒水里,生不如死,暗无天日。
只知楚姚雪每日都会到她跟前,向她炫耀她的美好人生。
痛吗,痛。
但痛到骨子里,就麻木了。
后来,楚姚雪没来了。
外面响起了兵马踏城之声。
她再一次听到楚姚雪的声音,是她向萧匀霆求饶,惨叫。
她的丈夫萧匀霆,来了。
她明明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萧匀霆用同样的法子将楚姚雪装进了酒坛子里。
然后抱着她的躯体说:娇娘,我来给你报仇了。
娇娘是她在顾家的名字。
楚慈躺在他的臂弯,那张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脸,缓缓划开了一抹浅淡的笑。
她看不见抱着她的男人也失去了双腿,但这场战役他终究胜了,可她也晚了!
弥留之际,萧匀霆对她说:来生不做楚家女,萧家妻,只做你自己!
对,她要做她自己!
唉呀,我可没推你呀,这乡下长大的怎么跟泥做的一样。一道熟悉又令厌恶的女声,在楚慈的耳边回荡开。
楚慈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摔在了小竹林旁的小道里。
撑在地面的双手,袭来了火辣辣的痛。
她一脸迷茫的盯着手。
她的手不是已经被墨鸿祯砍了吗?
现在怎么还在。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乡下来的,也好意思戴这珠昂贵的钰翎钗,姚雪,我把它抢过来给你了,我帮你戴上。
那尖酸又刻薄的声音,震得楚慈脑袋嗡嗡作响。
一段久远的记忆,蓦地冲入楚慈的脑海。
昭元帝五十四年,七月初六。
是她楚慈被楚家寻回的第二个月。
这一个多月,楚慈在楚家上下人的眼中,是一个忐忑、怯懦、又胆小怕事的人。
她本是楚家嫡长女,一出生就与明环村的村妇顾氏之女错换了身份。
而眼前站在她面前,身穿着紫霞晚雁裙的妙龄少女,正是那村妇顾氏之女楚姚雪。
楚家的人虽然把她接回来了,但并未对外宣布两人身份错换的事实。
他们甚至为了稳固楚家嫡长女与太子的婚约,让她这个正牌的嫡长小姐,成为了楚家嫡次女。
而她的亲生母亲林氏,还每日给她灌输楚姚雪就是她的亲姐姐!
养母顾氏在她早年亡故,在被楚家人寻回后,她一度以为可以像那些有爹娘的孩子,过上完整的生活,不必再颠沛流离。
可是到了楚家她才发现,她与丞相府格格不入,反倒是楚姚雪更像楚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