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寒凉。
郗雪站在心理诊所门前,呆愣愣的看了良久,终于走了进去,单薄的背影背负着说不出的孤寂与沉重。
明亮却又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铅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夏临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作画。
“小雪,你既然喜欢画画的话,就要尝试着多去画一画,做让自己的开心的事情最重要。”
夏临初的声音响起,郗雪的身形几不可闻地僵硬了一瞬。
她垂下自己画到酸痛的手,看着画纸上自己的作品,郗雪心里终于升起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欢愉。
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她的眼神就暗淡下来:“夏医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之前夏临初跟自己说过,她的病越往后越带有攻击性,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就在昨天晚上,她砸伤了傅言深。
郗雪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夏临初冲她温和一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别多想,你看你的画不是画得很好吗?要不这样,你帮我画一幅肖像吧?”
“我?”郗雪有些迟钝地指了指自己,见夏临初笑着点点头,她才反应过来。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说过她画画很好,劝她再提起画笔了。
可是在夏临初这里,郗雪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一支画笔就能画下无数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临初,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好,就当是答谢夏医生了。”
……
寂寂夜色,寒凉如水。
郗雪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亮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冷清,熟练地换好鞋,开了客厅一盏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客厅沙发上显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是傅言深!
郗雪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自己给夏临初未画完的画像上楼。
郗雪觉得自己跟傅言深,实在是无话可说。
“站住!”傅言深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郗雪脚步微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看向傅言深。
她昨晚砸伤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在灯光下郗雪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吗?”她移开眼,语气平淡。
这样的态度显然让傅言深有些不满,他沉着脸走到郗雪跟前,将她手里的画一把抽了出来。
郗雪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做什么?”
傅言深看着画像上的男人笑得这样温柔,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头窜起。
他记得,从前,郗雪就很喜欢画画,她曾为他画了很多幅画,可自从她的手受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了。
而现在,她拿起画笔,画的却是别的男人!
他的拳头捏得作响,黑眸里满是愤怒,半晌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是什么?”
“画像!”郗雪拿回他手里的画,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本来就受过伤,这样的力度让郗雪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傅言深,你放手!”她紧皱着眉头,想挣开他的手。
“放手?好让你去找这个男人?郗雪,你真放荡!”
郗雪浑身一震,整个人一下子如坠冰窖,所有的话一下子全数堵在喉头,发不出声响。
傅言深抓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逼迫她正视着自己:“你跟这个男人也睡了?”
郗雪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在剐一般,一刀又一刀,痛的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傅言深,你跟江乐做的事还不够恶心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郗雪看着傅言深,眼底说不出是痛还是怨。
一句话,像烈火一般焚尽了傅言深最后的理智。
他将郗雪一把按倒在沙发上,疯了一般撕扯她的衣服:“我恶心?那今天我就让你恶心个够,你以为你是什么圣洁烈女吗!”
傅言深的动作粗暴,郗雪只能感觉到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脖子,郗雪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她只觉得冷,令人绝望窒息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