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孟岁岁准时醒了,她把被子叠成方块,拿上手机出了门。
这一天,她找到了在餐馆当服务员的工作,包一餐午饭,月薪2500。
没有学历总也能有活法。
孟岁岁换上工作服,心里有了一些底气。
过了一星期,这天,孟岁岁正在擦着桌子,身旁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这不是我们的全校第一保送清华的大学霸么?几年不见,怎么在这里端起了盘子?”
孟岁岁身体一僵,转头看去,竟是宁安和她的狗腿子陈蓉蓉,孟岁岁心底一沉。
陈蓉蓉满脸嘲讽,眼里兴奋无比。
宁安在一旁赶紧解释道:“蓉蓉你别这么说,孟岁岁因为杀人做了五年牢,前两天才出来,能找到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陈蓉蓉表情更加夸张,声音大得整间店都有回音:“天哪,你这种人端饭给我,谁敢吃啊!”
周围一瞬有片刻的安静,随之便是各种奇异的打量和窃窃私语。
外面阳光明媚,可孟岁岁却像掉进了冰窟,从头到脚,凉透了心。
宁安眼里闪过得意,却摆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孟岁岁,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没有人说坐牢之后就不能重新开始了。”
孟岁岁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冷冷的看着宁安,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认为自食其力有什么错,再说,宁安,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心安理得的活着,我凭什么不可以?”
穆云晨踏进店里,刚好听到孟岁岁的这句话,俊脸上立马蒙上了一层寒霜。
宁安听说孟岁岁找了个工作,还特地叫上他来捧场,可没想到孟岁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
他上前将宁安挡在身后,轻声道:“你先去车上等我。”
等宁安走了,他转头看向孟岁岁,却是满眼冷冽:“我警告你,不要败坏安安的名声。”
孟岁岁猛地咬紧下唇,只是那双眼里,满是倔强的不服。
穆云晨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又是这样的眼神……
他直接拉过孟岁岁出了店,声音冰冷:“孟岁岁!你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要惹出事来,丢我的脸。”
孟岁岁愣住了,心里猛地一痛,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伤心更多一些。
她面无表情的问:“穆云晨,你跟我在别人眼里毫无关系,我做我的事,丢你什么脸了?”
穆云晨眼睛一眯,心里恍然大悟,顿时怒火更盛。
搞这一出,就是来提醒他,别忘了娶她的那个承诺?
“孟岁岁,你别以为替我坐了五年牢有什么了不起,但凡你有一丁点伤害到安安的行为,我不介意让你再进去一次!”
穆云晨转身便走,这句冷厉的警告,却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孟岁岁心上。
没什么了不起……
原来,在他眼里,她这五年连宁安一句故作委屈的话都比不上。
孟岁岁不想哭,但眼泪却不听话的涌了上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这一刻,她却无比孤寂。
良久,她擦了擦眼睛,朝店里走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她的老板。
老板那怜悯中带着异样的眼神,让孟岁岁如芒在背,难堪又屈辱至极。
“孟岁岁,这是你这几天的工资,明天你不用来了。”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拿着那400块钱,孟岁岁回到沐家。
她浑浑噩噩的朝房间走去,没注意到拐角处的水桶,脚一绊,水桶一倒。
水渍蔓延那一刻,她眼神布满了惊恐不安。
她慌忙的拿起边上的抹布,快速的擦着地板,陈妈赶紧走来:“秦小姐,这些事我来干就好。”
穆云晨打开书房门,看着孟岁岁奇怪的样子,不由冷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小姐不小心打翻了水桶,但这……”
陈妈都觉得不对劲,穆云晨自然也是。
他皱着眉,冷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起来!”
孟岁岁却仿若未闻,只是机械地擦着水渍。
穆云晨已经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监狱这两个字,从来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略过的,这五年,孟岁岁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他心里一堵,一种奇异的歉疚感漫上来的,随即他的心情一下糟糕至极。
他强制性的将孟岁岁拉起来,对上的是一双惊慌失措的眼。
穆云晨怔了一瞬,随即喝道:“孟岁岁,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不准再擦了,回你的房间,以后我在家,你不准出来!”
怒意澎湃的话,吓得一旁的陈妈不敢出声。
而孟岁岁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恍然间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在监狱了。
她却下意识低头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