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勋带我去的是一家开在别墅里的私人高定婚纱。
耀眼的灯光照射在大厅中用来展示的模特架上,婚纱上反射出的光晕让人忍不住心生幻想。
我神色恹恹的瞥了一眼各式各样的婚纱,一动不动。
任由凌泽勋和婚纱设计师在一旁聊婚纱的细节。
如同傀儡娃娃一般由着助理测量尺寸。
相比他们的讨论,我更喜欢这座别墅后面的小花园。
于是,在助理给我测完了尺寸之后,我小跑着去了后院的池塘边。
花园里有一个后门,好像通过那里,我就能获得自由。
盯着那个小门,我幻想了无数遍的逃跑路线。
可真当我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才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我妈无比希望我能够安安分分的跟凌泽勋结婚,她不止一次的叮嘱我不要作,老实点。
我坐在花园中的草坪上,看着池塘中游来游去的锦鲤发呆,直到凌泽勋来寻我。
在想什么?
我抬眸,仰望着他。有片刻的恍惚,凌泽勋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
伸出手臂,拨开手腕上的镯子。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红痕。
是个圆形的伤痕,外围凸起一层增生的疤。
还记得吗?这是你用烟头烫的。
高二时的某一天,他心情不好,然后把我拉到了墙角,将烟头摁在了我的手腕上。
那股刺疼,疼到我的眼泪都流出来,可又不敢挣扎,我甚至想不起来他后面还干了什么。
面前的人垂眸凝视了我半晌,之后蹲在了我面前。
即便我再不想承认,可凌泽勋那张脸,确实很完美。
就像是上帝的宠儿一般,把所有最好看的五官都拼凑在了他的脸上。
他要是用深情的眼眸注视某个人,无论是谁,都会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
要不然,圣经中怎么会说,魔鬼往往都有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呢!
点点猩红从打火机中燃起,他点了根烟。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把烟头摁在我身上。
谁知,下一秒,他竟将烟头按熄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和我相同的位置。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这样,好受点了吗,婉婉?
我垂下眼,烟灰明灭,新鲜的伤口分外扎眼。
他突然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婉婉,要是能把你的痛苦分给我就好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
天色渐晚,池塘边有些许萤火升起,望着天边那一轮浅淡的弯月。
我嗤笑:凌泽勋,这些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呢?你不觉得恶心吗?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脸色变得煞白,他把我揽在怀里,轻抚我的长发。
那我赎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