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予裹紧了大衣，却总觉得有股寒意渗进了身体里。

她拿出手机，怔怔看着备注为“衍琛”的号码。

这个号码被她拉黑又找回了无数次。

如今也像那些回忆一样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桑予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按下拨通键。

电话很快接通，如沐春风般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桑予，怎么了？”

听见纪瑾南的声音，泛红的眼尾霎时湿润了。

桑予强装着镇定，想问纪瑾南这八年的事。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有丝仓促的道贺：“刚才忘记和你道一声恭喜了。”

良久，纪瑾南的声音才重新传出：“谢谢，那你这方面有什么打算？”

闻言，桑予愣了一下后沉声道：“现在以事业为重。”

“嗯。”

应声过后，再无言。

桑予恍然发现她和纪瑾南已经生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她抿了抿唇，正准备挂断电话，那头忽然传出熟悉的声音。

“衍琛，你在和谁打电话呢？”

桑予眸色一怔。

电话那头是唐薇，她曾经的好友兼同事。

纪瑾南的新婚妻子竟然是她……

耳畔一阵悉索的声音过后，唐薇更清晰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桑予，好久不见，你记得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她语带笑意，而桑予却觉喉咙卡了根刺般难受：“好。”

匆匆挂断电话，外面风雨依旧，她望着车窗外早已泪流满面。

天色渐黑，桑予才回到家。

才一进门，苏母便迎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就知道这些年的努力没白费。”

桑予回抱住她，哑声道：“妈，现在的我在花滑界已经是大龄选手了，我想退役。”

闻言，苏母脸色一变，立刻推开了她。

“你胡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花样女王，你说退役就退役，你知道妈这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她疾言厉色，像是桑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桑予眸光一暗，哽咽地说不出一字反驳。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就被苏母牢牢掌控。

别人童年在无忧无虑地玩娃娃、做游戏时，她在学滑冰。

不准休息、不准聊天甚至不准上厕所。

哪怕尿了，都还要继续滑……

见桑予一脸落寞，苏母语气缓和了些：“妈为了你能学滑冰，一个人做三份工，你要学会体谅我的辛苦。”

说完，她拍了拍桑予的肩：“我给你报名了几场比赛，你多练习，一定要场场冠军，知道吗？”

桑予没有回答。

是夜，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尽是自己的前半生。

她自小在苏母的严厉安排下长大，在大学时期遇到纪瑾南。

与母亲的严厉不同，纪瑾南很温和，他总是会鼓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桑予觉得纪瑾南就是她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