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凌菲还在怒骂宋致远,我正要安抚她,身旁突然递过来一杯水。
「放轻松,不要这么愁眉苦脸。」
我扭头一看,一个穿着长相帅气的男生正低头看着我。
「不认识了?」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很快想起了他是谁。
「凌以繁?」
他一笑,露出一对虎牙:「bingo.」
「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指了指前面的科室:「上班。」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白大褂。
大学时为了还助学贷款,我接了个家教的兼职,辅导的对象就是闺蜜的弟弟凌以繁。
其实我俩不算太熟,补习的时候他就不太专心听我讲课,后来听说他去英国留学了,我们就没再联系过了,没想到他居然成了心理医生。
咨询时间虽然只有一小时,但和他聊了会儿,我觉得整个人都好多了。
正好快到中午,我拿了点药,顺便请凌以繁吃了个饭,这事也就过去了。
倒是宋致远回来时酒气熏天,我准备的一桌子菜又没有用武之地了。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床上,他却抱着我不撒手,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在我颈窝里蹭来蹭去,可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僵。
宋致远不死心,还要来抱我,直到我用力把他推到一边,闹剧才落下帷幕。
我一言不发,他仰面躺着,不一会儿竟然传出了微微的啜泣声。
他知道我察觉到了,但我绝口不提,他愧疚,又不敢道歉,只能惴惴不安着。
我们心照不宣地坐了半宿,最后背对着彼此睡去,谁也没有交流下去的欲望。
还记得从偏远郊区的地下室搬到近郊的一居室那时,除了付掉 2500 一个月的房租,我们还能每周出去搓一顿好的。
那段时间宋致远压力很大,喝多了被兄弟抬回家,就在小区楼下抱着我痛哭流涕:
「笑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你得相信我。」
我拍着他的背,笑着说我当然信你。
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
在这件事上,宋致远并没有食言,他开了家小的风投公司,收入也水涨船高。
不过五年,我们又搬到了市区的大平层,从落地窗看出去时,高楼林立,视野开阔。
收房那天,他把钥匙交到我手里,笑得很是灿烂:「老婆,以后我可以养着你了。」
央 6 是个神奇的频道,总能找到最贴合心情的片子播出来。
一夜过后,我和宋致远提离婚时,电视里在重播《前任 3》。
荧幕里,女主角不顾身上起了疹子,还在大口大口吃芒果。
其实我也对芒果过敏的。
大学时,室友的妈妈寄来两箱青芒,她分了几个给我,结果就是宿管阿姨穿着睡裤,把喘不上气的我送上了救护车。
半夜护士来给我换吊瓶,从堆成小山的鼻涕纸中,我看到了宋致远汗津津的脸。
他抹了把汗,坐到了病床边,一看就是刚从学校赶过来的。
那时候,他是真的在意我疼不疼。
和孙芊暧昧的时候,也真的忘了我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