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我坐上了去杭州的高铁。
然后找到了她的学校。
蕾蕾眼光很好,杭州很漂亮,学校里梧桐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在她宿舍楼下等了很久,竟然有些紧张。
托了个同学去叫她,结果那女孩说:「张思蕾啊,她不在宿舍,跟她男朋友约会去了。」
…………
我不信,问了很多人,她们的说法如出一辙——
「没错,张思蕾的男朋友是大二的赵硕,学校谁不知道,赵硕又高又帅,两人感情可好了。」
「什么时候谈的?不久前吧,谁知道呢,赵硕追了她好久了。」
我在楼下等了她一下午,抽完了一盒烟。
有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从我身边经过,窃窃私语:「哇,张思蕾的追求者可真多,一个比一个帅,羡慕。」
天黑了,我还在等,手有些抖。
我要掐着她的脖子问问她,什么意思?玩我?
早该知道的,她绰号小仙女,怎么可能只吸引了我一个人。
可是蕾蕾,你不该变心啊。
是因为迟迟没收到答案吗?
我说了好好上课,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你怎么能,被别人哄走呢?
心如刀绞,活生生被剜去一块心头肉的感觉。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那枚戒指,扔到了垃圾桶。
临走之前,我踹翻了那垃圾桶。
进修,实习,手术,参加各种学术演讲,理论实践。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恩师于院很器重我,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可是后来他也劝我:「凤阳啊,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能一心扑在学术上,你现在已经是主治医生了,事业可以慢慢来,女朋友该找还是要找的。」
找女朋友很容易,可是找喜欢的女孩子不容易。
蕾蕾的微信我没删,她经常在朋友圈秀恩爱。
每看一次,我就心死一次。
后来,师母给我介绍了女朋友。
我们平平淡淡地交往,她是个小学老师。
文静、乖巧、温柔、有耐心,是我喜欢的模样。
报纸上刊登我的讲座时,她将我的简介和照片裁剪下来,小心保存。
医院太忙,没时间约会,我们同居了。
蕾蕾终于从我的世界里剥离出去了。
我想,如果不无意外,我会留在北京,结婚生子,再也不会跟她产生交集。
但是两年后,我失恋了。
女朋友走了我才明白,原来女孩子是需要哄,需要陪的。
她怪我太忙,怪我不记得她的生日,答应好了的约会总是会忘。
她还怪我跟她在一起时叫了别人的名字。
我以为我都忘了,结果一不小心,我呢喃了「蕾蕾」这个名字。
我道歉了,祈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她说她太累了。
是我活该。
她搬走后,我一个人在屋里抽烟,烟雾缭绕,无比呛人。
我的恨意像草在疯长。
蕾蕾,你夺走了我的心,还要毁了我的人。